梨岫端着一盆衣服,小心地蹲在河边洗衣服。八月十五已过,溪水已是冰凉透骨。她的手没多久就冻的通红了。
其实她本不用出来。可是双成早晨起来就有些咳嗽,请大夫看了,说是伤风,要她好生将养。梨岫便自告奋勇来洗衣服。
溪水清清,映出了梨岫清丽绝尘的模样。她望着水中倒影,眉毛不禁轻轻拧起来。
我到底是谁?是梨岫?是阿玦?我是来自何处?我的前尘往事是波澜壮阔?还是静水流深?我的家人是谁?为什么总有一种漂泊无依的感觉萦绕心头?
她透过溪水凝望自己的双手,指间掌纹处都有薄薄的茧。有这样的一双手的人,定然不是出自衣食无忧的大家。
她回想起进京路上的一幕。有些斑驳过往的影子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待要细细回想,却又觉得渺茫难掬。正苦恼处,听得耳边一人说道:“你甘心做人一辈子的丫头么?”
梨岫回头望他。见他一身华服,眉目清朗,却不知是在哪里见过。因此开口问:“你认得我?”
骆睿城深深看进梨岫眸中,一字一句地说:“我何止是认得你?我与你曾经两情相悦。你差一点就成了我的妻子。”
什么!?梨岫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你很意外么?你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了?”骆睿城诚恳的目光中透着一丝心疼,“你可知你以前本不叫梨岫,你叫阿玦。”
“阿……玦?”梨岫拧眉,似乎对这个名字很陌生。实则在心底早已掀起惊涛骇浪。阿玦!阿玦!梦里有谁在这样叫过她?是楼主吗?楼主有一次叫了这个名字。
她的头忽然剧烈地疼了起来。无数交织的光影逼着她,无数凌乱的印象在她的脑海里闪现。她痛苦地弯下腰,蹲在河边,苦恼地说:“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你走开!走开!”
骆睿城站在原地未动。他瞧着梨岫,想看出她是不是装的。直到梨岫脸色越来越苍白,身形不由自主地要匍匐向前,才闪电般将那羸弱的身躯揽入怀中。
“你别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抚摸着那张梦萦魂牵的脸颊,轻轻地说。可惜怀里的梨岫根本听不到。
“来人!”他忽然沉声一喝,从树丛里应声出来一个黑衣人。
“去把那个丫头解决掉!就说,我已经不需要她了。”骆睿城冷冷地说。
说完自己将梨岫打横抱起走了。那黑衣人自去执行任务。
再说双成,此时早已在屋里坐卧不宁。
她根本没病!
其实自从梨岫出门她就后悔了。
她自幼因家贫入宫。在等级森严的地方,从最最低等的宫役做起,挨打挨骂是家常便饭。好不容易熬到了宫使,太妃却是待下极为严苛。动辄就是训斥责罚。若说待她好,没人比得过失去记忆的梨岫。
这女子与她萍水相逢,却救她于水火。更是待她如姐妹。双成——不,珠儿不想她有一点点的闪失。
她突然很想跑出去,告诉梨岫,赶紧离开京城。越远越好!那个宁王,看上去虽然不像坏人,但是他为何一定要得到梨岫?
若论待梨岫好,自然是孟楼主。
珠儿心一横,把门打开。
一柄剑,破空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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