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老先生：见傅九云如此执着，老先生只能让步道：“若阿离当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不麻烦先生，老夫会亲手处置她。”

傅九云：“这样最好不过了。”傅九云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只是他的眸中却毫无笑意。

老先生：“只是这帝女之事，先生既已见识过她的命断，那便应该顺应天意，莫要于无形之中再生孽缘。若再接触，逆天而行，恐怕先生自己也劫数难逃。”

眉山君：眉山君一边偷瞄傅九云，一边附和老先生道：“理当如此，之前我就同他说了，他不听，你看今日，又把自己弄得不高兴了。”

傅九云：傅九云沉默地点点头，将之前一直藏在袖中的画卷交给老先生。

傅九云：“烦请先生将此物代为转交，从今往后，我便不再打扰帝女。”语毕，傅九云转身离去。

眉山君：“告辞。”眉山君对老先生恭敬行礼，随着傅九云离去。

次日清晨——

沐离我蹑手蹑脚地走进寝宫，发现阿满早已侯在一旁。

阿满：“你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来？”阿满低声询问道。

沐离我举了举手中的画示意。

这时，燕燕悠悠转醒。

燕燕：“那是什么呀？”燕燕远远便注意到我手中的东西。

沐离“这个是……”先生既然委托我将此物送来，想必不愿让帝女知道实情，“这个是奴婢今天早晨在门口发现的一幅画，旁边还有一张小笺。”

小笺上写着“愿赌服输”四个字，署名是公子齐。

燕燕：燕燕看后，内心虽欢喜，嘴上却道：“这个公子齐，又偷偷摸摸地来。”

阿满：一旁的阿满先是听了我的回答感到疑惑：“可为什么我没看到这幅画呢？”随后听完燕燕的嘟囔更是摸不着头脑，“公……公什么？”

我和燕燕十分默契地选择了沉默，阿满见状撇撇嘴，也不继续询问了。

燕燕：燕燕起身走至桌前，接过我递给她的画，将画卷慢慢展开。

画卷打开，周围的景象瞬间变成画中之景——桃花阵阵，万物明朗，颇有一番诗意。

阿满：阿满惊喜地环顾四周，语无伦次道：“公……公主……你看……”

燕燕：燕燕虽满心欢喜，却还是故作矜持，脸上只露出一丝浅笑。

沐离回想起昨日，我心中虽有不忿，但看到眼前之景也不由暗自感慨：不愧是仙人所作，连画中之物都富有灵气。

阿满：“公主……你看到了吗？”阿满兴奋得像个小孩子。

沐离见状，我不禁在一旁道：“阿满，冷静，我们都看到了。”

燕燕：“就是，别大惊小怪的。”

阿满：“哦哦哦……嘘——”

沐离真是呆萌。我看着阿满，嘴角微微勾起。

燕燕：燕燕凝视着这幅画，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良久——

燕燕：燕燕突然起身：“阿离、阿满，我要独自出一次宫。”

沐离“不可。”我当即拒绝道。

燕燕：“我要去找紫辰，”燕燕将画收起，向我解释道，“这画当送他。”

沐离“我说了不可。”我看着燕燕的眼睛，神色严肃道。

阿满：“这……”阿满疑惑地看着我，不明白我为何这么坚决。

燕燕：“……”燕燕也不说话，只是瞪着我。

我们就这么互瞪了十几秒。

燕燕：片刻，燕燕败下阵来：“……总要给我个理由吧。”

沐离我沉默一瞬，有些支吾道：“外面……很危险……”

燕燕：闻言，燕燕却是松了口气，看着我轻笑道：“放心啦，我会武功，一般人是伤不到我的。况且——”燕燕停顿一下，脸上的笑容逐渐甜蜜，“紫辰会保护我的。”

阿满：阿满见状也附和道：“是呀，阿离，公主之前也出过宫，最后不都毫发无损地回来了？”

沐离我看了看燕燕和阿满，隐在袖中的双手逐渐攥成拳头。

沐离最终，我还是让开了路。

燕燕：燕燕喜笑颜开，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别担心，我一会儿就回来。”

沐离“……”望着燕燕远去的背影，我的内心五味杂陈。

阿满：“没事的，阿离，公主会像之前一样平安回来的。”

沐离“……不，”我明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却一句都不能同旁人提起，“她……会死的。”

回忆——

老先生：“阿离，我知你报恩心切，但大骊的命数早已注定。”

沐离“先生这是何意，难道……”

老先生：“我知道你已经修行千年，”没等我说完，老先生便打断道，“以你的聪慧和资质，相信很快便能位列仙班。”

老先生：“可若你擅自篡改命数、逆天而为，往后的成仙之路只会难上加难，而你也将承受不可逆转的代价……”老先生认真地看着我，“我只希望，无论帝女做什么，你都不要插手。”

沐离“……多谢先生忠告，阿离记下了。”

（回忆结束）

沐离“阿满，什么时辰了？”

阿满：“刚过了一刻。”

沐离“……”我终是按耐不住，起身打算去寻燕燕。

阿满：“阿离，你要去哪？”

沐离“我去找公主。”

阿满：“等等……”

我刚打开房门，远处便传来一阵惊鸟的声音。

沐离我蹙眉望着四散奔逃的飞鸟：终究还是来了……

空气中隐约散发着血腥味，宫外也传来微微的嘈杂声……

阿满：阿满呆呆看着远方，心中陡然生起一丝不好的预感：“那里……发生了什么？”

沐离来不及解释，我叮嘱阿满道：“保护好自己，一刻后在宫门口等我。”语毕，匆匆离去。

宫门前——

尸体倚叠如山，血腥味伴着尸臭味扑鼻而来，入眼皆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

可笑的是，这场战争的结果早已注定，而那些无辜之人的性命也将随着骊国的灭亡永远消逝，成为史官笔下一段无关紧要的文字。

沐离“安息吧……”看着眼前的惨状，我的心情不由沉重起来，闭了闭眼，加快脚步离开。

待我赶到，只见燕燕狼狈地摔倒在地，她的身后是一群手持武器的妖兵。

沐离“……抱歉，先生，”危急时刻，我迅速掐诀祭出法术，“我果然还是做不到袖手旁观。”

另一边——

傅九云：傅九云随意地坐在屋檐上，有些烦躁地扶着额头。

老先生的劝诫尚在耳畔回响，可燕燕的处境已经不容他犹豫了。

傅九云：最终，他顺从内心，幻出古琴道：“……逆天就逆天吧。”

就在妖兵举刀挥向燕燕时，我和傅九云的法术一齐攻向了他们。

原本黑压压的人群瞬间消失不见。

沐离我察觉到一股来自他人的灵力波动，不禁抬头望去——

沐离“……”

傅九云：“……”

我和傅九云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里读出了意外，但很快，我们便达成了某种共识——

燕燕：燕燕等待着死神的降临，许久不见对方有任何动作，她慢慢睁开眼，发现眼前只有一片空地。

燕燕：“父皇，母后！”来不及多想，燕燕急忙起身向皇宫的方向跑去。

我看了眼傅九云，傅九云向我点了点头。

沐离见状，我跟随燕燕离去。

傅九云：“……是我错怪你了。”良久，傅九云望着我的背影轻声道。

最后这句真诚满满的话语淹没在妖兵的叫喊声中，无处寻觅踪迹。

已精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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