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高信的这一番折腾,本就剩余不多的时间更是寥寥无几。
“刘籽去哪了?”
天色渐暗,尼姑们突然醒悟。
她只是去放祭刀而已,根本用不了那么长时间。
存放祭刀的偏殿离主殿算不上多远的。
“啊!”
殿外传来宫女恐惧的尖叫声。
“死人了!死人了!”
宫女路过池子时看到了一截漂在水上的缎带,用挑灯的棍子准备将它捞起,却发现沉重无比。
昏黄微弱的烛光下,她认出这截缎带是求雨的尼姑所绑在身上的,僵硬的用棍子往水里戳了戳,挑起了几缕乌黑的长发。
张熹腿脚发软,直接跌倒在地。
“什么?三王爷擅闯求雨的殿堂?”
陈沅正准备去就寝,结果就瞬间蒙了。
三王爷他怎么回事?在这种关键时刻捅乱子?
平时给高峻牵马的马夫是由宗泉和阿三轮流干的,有任何事情他们都会和待在府里干活的木娘说。
至于高峻绝大部分时间是待在房内不出现,但是发生了什么他都一清二楚。
高信的事情相信已经传到了高荟的耳中,很有可能会借这个事情来打压他。
虽然很不甘心,但他总不能够白白的看着高信像高雯那样变得堕落。
他倒是很脆弱,一个打击就能令他萎缩不振。
嗡!
高峻感到身体一轻,意识飞到了空中。
怎么回事?
“各位集结于此,想必一定是因为求雨的事吧。”
高荟坐在龙椅上,无意的往底下瞟了两眼。
高峻站在层层叠叠的人群中,看上去毫不起眼。
那个不要脸的高峻怎么在这里?
高荟有些诧异,不自觉地往里缩了缩。
他又有什么目的?
“张妃怎么会失败?”
“毕竟是女人,肯定没那能耐……”
陈沅本来也没多大指望,自然也谈不上是失望。
高信在一旁默不作声。
刘翎却在打量着高信。
之前在光华寺的传闻,还有此次贸然闯入求雨的殿堂,如果他没猜错的话……
回来!
高峻无法集中精神,身体在轻微的摇晃着。
最近总是在神游,而且还是他无法控制,不由自主。
不行!回来!
他双膝一软,差点摔倒,却又立刻僵硬的撑着。
恍恍惚惚间听到了高信的争辩声,高峻勉强稳住了身体,诧异的看向了高信。
“各位大臣们都认为张妃根本无法求得雨!你们都默认了,成功与否在你们眼里根本毫无意义!”
高信语气愤慨,激动得俊脸通红。
“您太失礼了!”
宋袖认为抓住了可以拖高信下水的理由。
文穗认为不该在一旁看热闹,但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毕竟惹事的是高信本人。
原来如此!他居然为了那个女人,抛弃了平日里温文尔雅,竟敢当着众人的面如此雄辩!
高峻双手抱臂,无奈的冷笑。
“三王爷!”
刘康想把高信拖到一边,却又无从下手。
“不管怎么说,张妃还是未能求得雨,这就是事实。”
高峻收起了笑容,让指甲狠狠地戳进了柔软的掌心。
五王爷怎么也跟着凑热闹?
林颂智脑门上的青筋崩了。
“哼,三皇弟,你莫非是忘了昨日擅闯殿堂的人是你?”
高荟单手托腮,看着眼前的一场闹剧。
糟了!
高雯总不可能看着自己的亲弟弟闯祸,正在绞尽脑汁的想办法解决问题。
朝廷上将近一半的人都与这件事情有关,若是处理不当,后果真的是不敢想象!
“可是张妃已经失去了民心,仅凭一己之力是无法求得雨的!”
高信只觉得脑袋轰轰作响,不假思索的喊。
这下彻底完了……
刘康泄气了。
高信!你这个蠢货!
高峻面露怒意。
高荟一直注意高峻的行动,看到了高峻的表情,他居然不由自主的有些寒意。
“即使如此,张妃之前的几天里也没有成功,所以主要责任并不在三王爷身上。”
他堪堪压制住了怒火。
高信知道高峻说的这番话,是为了转移群众的注意点,但是……
背负了那么多人期望的她若是真的被彻底贬低,那么一定会受到惩罚的!
“张妃她如今不过是个普通女子,根本没有那个力量完成,倒不如让信佛的权衡豪贵去做!”
没错,这些唯利是图的小人都只会看热闹!看着这个无辜女子走向黄泉!
“信佛的权衡豪贵?”
高荟抓住了重点。
“不错的主意,不过选谁好呢?”
刚才在底下插不上话的小部分人开始讨论。
在场的人都是权衡豪贵,他们自然是不希望把这么大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推。
“信佛?”
“等等,五王爷……”
五王爷!
众人都纷纷看向了高峻。
!!!!!!
刘康感到了一阵无力。
林颂智还没缓过神来。
刘翎整张脸快黑完了。
文穗额上冒出了汗珠。
陈沅都惊得目瞪口呆。
高信这会才深感不妙。
高峻比起他们来倒显得淡定多了,就是一张俏脸憋得通红,眼神锐利。
“好!我去!我就如你们所愿的去求雨!”
高峻感到头晕目眩,魑魅魍魉从空中浮现,在他的身边不停飞舞。
可以吗?他没有这么做过,真的可以吗?
“好啊,不过若是你也没有成功,就是要受到惩罚的。”
趁这个机会,他一定要彻底挫下高峻的锐气!让他看看究竟谁才是皇帝!
高荟盼的就是这个时候。
笨蛋!蠢货!混账高信!
高峻在心里破口大骂。
为什么要逼他说这些话?为什么要让他替那个女人受罚?
所有的一切,都是高信带给他的!
“什么?陛下让那个孩子去求雨?”
陈媛正在亲手给文萍剥葡萄,一个不小心,光滑的葡萄咕噜噜的滚在了地上。
“嗯,阿峻一定很累,而我身为他的继父又帮不上什么忙。”
天气越来越热了。
文穗用羽毛织成的扇子给她们两人扇风,十分忧虑。
他与高峻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但他打心底喜欢这个孩子。
有礼貌,一表人才。
他们后来又断断续续见过几次面,高峻总是彬彬有礼的对待他,没有丝毫因为地位而轻视他。
不过,他却丝毫感觉不到来源于高峻的亲切,就像是一个已经被操控的木偶,违背着本能而行动。
他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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