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留

溪月大约是哭过了，嗓子有些哑，说出来的话带着哽咽。

“好几天了，娘娘觉得是老毛病，就没在意，还喝着以前的药，昨天夜里难受的厉害，奴婢本想去请太医的，娘娘又拦着，说太晚了，明天一早在去吧。当时……当时，娘娘说话还掷地有声，奴婢也就……就这样掉以轻心，真是，真是不应该听她的……”

司徒君回什么也没说，或许是觉得说什么也挽回不了了，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坐在床边一直守着。

约么半个时辰后，安全站在内殿的门沿出道：“陛下，御书房来报，李大人求见。”

司徒君回没动，眼神扫过溪月，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

溪月仍是不抬头，心不在焉的道：“陛下既然有事，就去忙吧，娘娘这边有奴婢呢。”

这样司徒君回才算放心，留下一句“如果皇后醒了就去乾元殿通报”，转身便离开了坤宁宫。

就在溪月正聚精会神、一心一意的给苏凤晚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时，忽然看见苏风晚睁开了眼睛，这让溪月有些猝不及防。

不过苏风晚能醒，溪月还是非常高兴的，她喜出望外的道：“娘娘醒了，奴婢去告诉陛下。”

苏风晚抓住溪月的衣袖，低沉喑哑的道：“不必。”

溪月不明白，好奇的低头看了看苏风晚脸上的神情，心中有了猜测，她跪下身来：“娘娘可是早就醒了？”

苏风晚乏力，微一点头证实了溪月的猜测。

溪月还是不解，问道：“娘娘，陛下刚才就在这里，您……您这是干什么？”

苏风晚闭着眼睛养神，她精力确实不好，这么一会儿脸色又苍白了好几分，沉默几息后，她道：“何必徒增伤悲，陛下刚刚有了他想过的日子。”

“娘娘，您这是什么话？您才是陛下明媒正娶的妻子，是西魏的皇后！”溪月激动的道。

苏风晚拍了拍溪月的手，轻吟笑着：“当年本就是我执意要嫁给陛下，怪不得谁，是我任性，是我不好，在先帝的宫宴上对陛下一见倾心……”

许是一下说了太多话，气息转换不顺，苏风晚的胸腔剧烈起伏着，脸色也开始泛青。

见状，溪月赶紧拍打苏风晚的后背，帮她顺气。

苏风晚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差不多后，她开口阻止了溪月的动作，对她道：“溪月，扶我起来，我要给父亲写一封信。”

溪月大吃一惊，疯狂摇头劝阻道：“娘娘，您在说什么胡话，现在还不赶紧好好休息，让病赶紧好起来，信什么时候写不行，怎么要现在写……？”

苏风晚轻轻笑着看着溪月。

溪月知道自己的计量被识破了，顿时感觉鼻头有点酸，眼前有些模糊，发声不清的道：“娘娘……”

“溪月，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如果我今日不写，以后恐怕就没机会了。”

溪月没接话，泪珠一串一串的滴落，苏风晚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拼命伸出手在空气中摸索着。

溪月明了，握住苏风晚的手摸上自己的脸颊。

苏风晚擦去溪月脸上温热的泪水，安慰道：“溪月不哭，溪月听话，去准备纸墨吧。”

溪月扭不过苏风晚，只能按照她的吩咐准备好笔墨纸砚，然后搀扶着虚弱无力的苏风晚来到桌案前。

苏风晚撑着椅子坐好，勉强道：“溪月，磨墨。”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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