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奇怪的味道

“师哥。”李九春唤了声，一本正经的走到张云雷面前。

“嗯，来了。”张云雷答应道，他说话的语气还真像郭先生，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坐。”等他坐下，张云雷拨完了碗里的最后一口炒饭，满意的舔了舔唇角零星的香甜，就着杨九郎递来的拧干了的毛巾拭了拭嘴，才同九春道，“说说吧。”

“啊？说什么啊？”李九春睁大了眼，一时没反应过来张云雷说的意思。

张云雷微微抬了头，侧眸望他道：“你不是和九郎说三庆下午有股怪味吗？听九郎的意思，你还知道不少。”

“哎。”李九春一拍大腿，如恍然大悟般同张云雷解释道，“这事儿啊，说来话长……”他又开始像他台上说评书那会儿，越说越长。

张云雷瞧着墙壁上钟表的秒针“哒哒”的溜达，急脾气又上来了，犀利如鹰的眸子冷冷扫过一旁正滔滔不绝的李九春，如严冬寒冰般充斥尽凉意的六个字缓缓蹦到嘴边：“那就长话短说。”

李九春缩了缩肩膀，赶忙停了滔滔不绝的嘴，连连答应道：“哎哎哎。我就是说说，我也不晓得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下午那会儿，张鹤帆突然不舒服去上茅房了，后来没一会儿就出现了那股呛鼻的味道。”他伸手抹了抹鼻尖，低低的呢喃道，“还别说，那味道我是越想越觉得在哪里闻到过……”

张云雷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朝他问道：“你说这事儿跟张鹤帆有关？”

李九春摇了摇头，赶忙摆手道：“哎，师哥，我可没这么说啊，您不是要知道今儿下午的事儿吗？我这把我知道的都告诉给您啊。再说了，您可莫说是张鹤帆上茅房才有那味儿，那哪能有这味儿啊？”

“嗯……”张云雷答应了一声，纤细如玉的指尖轻轻地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叩着桌面，“笃笃笃”清脆干爽的声音同墙上钟表里秒针“滴答”的声音合丝合缝，“说说你怎么想的？九郎跟我说心里不踏实，我也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大对劲。眼下正值多事之秋，咱三庆里面可不能再出事了。”

李九春细思了一会儿，支着手慢慢说着：“师哥，要说这味道还真是有点奇怪，一开始啊就是呛鼻。”他吸了吸鼻子，接着道，“再回味回味，好像还带着点苦味儿，再后来，我总觉得还有点儿香味，您说我这能不奇怪吗？”

张云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好半刻才与李九春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后台吧，一会儿就该上台演出了。”李九春还没走出几步，张云雷又叫住了他，“等等，这件事你没和别人说吧？”

李九春忙回过身答应道：“我可没，我就跟九郎说了，再有就和师哥您说了。”见张云雷朝他摆了手，他这才仔细地退了出去。

瞧着张云雷愈发凝重的神色，杨九郎心底也愈发觉得这事儿有点大，眉头微蹙的他凑在张云雷身边，细声细语的问着：“角儿，怎么了？您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张云雷回头望他，一大一小两双眸子牢牢相对，这一次是杨九郎难得一见的认真和郑重。若说前几次的张云雷能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得游刃有余，可这一次，杨九郎在他眼里看到了恼恨、自责、惊诧……甚至是更多说不清的眸色，甚至他在他眼神里找到了那么一刻一闪而过的空洞与失神。

张云雷薄唇轻抿，伸了手搭在一旁杨九郎的腕上，他掌心冰冰凉凉的，几乎觉察不到一丝温暖，似叹似泣的声音在杨九郎耳边缓缓响起：“如果李九春没说错，这事儿可就大了……翔子，这事儿落了实，咱三庆得完，师父迟早能知道咱北平的事儿。”

杨九郎忽然觉着自己有点迷糊，角儿说的事儿不是早就传出去了吗，就算消息再怎么阻塞，这会儿恐怕早就传到郭先生耳朵里了。况且北平这些事儿一传十十传百，也不知道添了多少风言风语，郭先生向来不是个听风就是雨的人，也不至于像角儿说的那般。

“怎么了？九春也没说错什么啊？”杨九郎嘀咕道。

张云雷抓着他的手，同他微微摇了摇头，阖眸叹道：“我跟师父早，小时候没怎么上过学，你是上了学的，有些事儿你了解的肯定比我多。”

杨九郎皱眉不解：“怎么突然说这个？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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