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虽对少年的身份有些疑惑,但在看到他的伤势之后却还是到街上给他抓了药,让枝枝同阿娘的药一前一后的煎了,在让他喝下去。
薛枝枝:“我早跟你说了,我阿兄是好人,”
枝枝将药碗从他手中接了过来。
少年点了点头,抹嘴道,
许寓:“你们倒着实是良善之人,小爷知恩图报,会报答你们的。”
薛枝枝:“那你的玉佩?”
枝枝低声道。
许寓:“不行,”
少年转头看了她一眼,
许寓:“那个很重要。”
枝枝微微沉默了一下,不再说话。
许寓:“喂,贼丫头,我问你你老实说,你究竟把我玉佩送哪去了?”
薛枝枝:“金,金鼎阁,”
枝枝低着头说道。
许寓:“你给当了?”
少年大惊。
枝枝咬了咬牙,
薛枝枝:“原本是想当了的,结果被人坑了,给扣下了。”
许寓:“什么?竟敢讹小爷的东西,等,等小爷养好了伤,非得给抢回来。”
薛枝枝:“你,你能拿回来?”
枝枝有些惊喜。
许寄兮微微勾唇,
许寓:“那是自然,也不看看小爷是谁?”
枝枝心中松了一口气,只觉得负罪感没有那么强了。
薛枝枝:“那你,究竟叫什么啊?大侠,”
枝枝道。
许寓:“许寄兮,”
少年道。
待过了一两日,阿娘身体好了许多,终于可以出来晒太阳了,枝枝便松了一口气,又重新带着罐子出去捕鱼。
许寄兮坐在岸上远远的看着她,将嘴里的草扔了出去,
许寓:“这贼丫头真够笨的。”
不到一会儿,枝枝便拎着两条肥硕的鱼走了上来,她将鱼随手递给了许寄兮,然后弯腰去捋裤腿。
许寓:“这鱼肥硕壮实,味道肯定不错,”
许寄兮道。
枝枝急忙抢了过来,
薛枝枝:“这不是给你吃的,这是要拿去卖的。”
许寓:“这么好的东西,你要拿去卖?”
许寄兮有些惊讶。
枝枝头也不回的走着,
薛枝枝:“我可不像你,有钱。”
许寄兮微微抿嘴,再也没说话,就跟着枝枝一路走着。
薛枝枝:“老伯,这是给芮娘的鱼,”
此时两人已经走到了卷云馆的小后门。
老伯伸手接过鱼转身便朝里走,不到一会儿便拿了几文钱出来,递给她道,
老伯:“这不是你们该待的地方,赶紧走吧。”
枝枝点了点头,
薛枝枝:“请老伯替我告知芮娘一声,就说这几日阿娘生病了,我得在家里照顾她,过段日子再来看她。”
老头子脸上没什么表情,却还是朝她点了点头。
许寓:“你就是送东西到这里来,还时常来?你就不避嫌?”
许寄兮跟在枝枝后面说道。
枝枝回头看着他,道,
薛枝枝:“避什么嫌?我凭自己的本事吃饭,为什么要避嫌?”
许寄兮低头看着矮了自己不止一个头的枝枝,又道,
许寓:“你今年几岁了?”
薛枝枝:“快十岁了,怎么了?”
枝枝叉腰道。
许寓:“女孩子不应该是最爱惜名声的吗?你日日往这里跑,以后还有谁敢要你?”
许寄兮看着她说道。
枝枝涨红了脸,却还是梗着脖子回了过去,
薛枝枝:“我阿兄要我,我阿娘要我,别的我不稀罕。”
说完后,她转身便走了回去。
待回去之后,田大远远的便站在了门口,脸色看起来着实不好。
田大:“又卖鱼去了?”
田大咬牙道。
枝枝感觉到了他的情绪,慢慢上前将银钱递了过去。
田大低头看了一眼,一下子便给扔了出去。
田大:“我说你这段日子怎会回来那么晚,原来是到那腌臜的地方去了,这脏钱你拿着也不嫌晦气?”
许寄兮看着这情况也不好说什么,便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看了起来。
枝枝没有说话,只是慢慢走过去将撒在地上的银钱一文一文的捡了起来。
田大:“不许捡!”
田大跟过去将银钱又提远了些。
薛枝枝:“这不是脏钱,这是我幸幸苦苦下河捞鱼赚回来的,”
枝枝蹲在地上说了一句。
田大:“那娼妇的钱哪里不是脏钱?你卖给谁也不许卖给她,她的钱我用着恶心。”
薛枝枝:“芮娘姐姐不是坏人,她没有做错什么,”
枝枝听到这话,火气一下子窜了上来。
田大:“她做着那下贱的买卖,赚着脏钱,你还觉着她是个好货?你知不知道,在码头上搬搬扛扛的爷们儿每日都在说她,说她如何放荡,如何下贱,”
田大厉声说道。
薛枝枝:“那阿兄见过吗?”
枝枝反问了一句。
田大:“我,我自然是……”
田大支支吾吾。
薛枝枝:“阿兄没有见过,又为什么要听别人的一面之词去诋毁她?别人笑话她,骂她,是她的错吗?那我们是乞丐,是灾民,难道是我们的错吗?
薛枝枝:芮娘姐姐很好,她会收养许多别人不要的野猫野狗,好好的待它们;她自己本来已经过得很不容易,却还是会把自己幸幸苦苦赚来的钱拿去买米施粥,她担心那些人知道是她不愿意要,就用别人的名义送过去,那些接受恩惠的人一面夸她是活菩萨,反过头来又骂她是不要脸的娼妇;那些在河边捞鱼的人嫌弃她,不想把鱼买给她,转过头来又托货郎带了鱼送过去,暗地里把卖的钱收回来,这样就不脏了?”
薛枝枝:“还有阿兄你每日都能带着银钱回来,你又知道有几文来自贩夫走卒?有几文来自你口中下贱的娼妇?这样就不脏了?”
田大:“你,你这死丫头,什么时候这么能说了?连我都敢骂?”
田大一下子被骂懵了,脑袋嗡嗡作响,只觉得根本接不上话。
枝枝说完后,又开始蹲在地上捡起了钱,一边说道,
薛枝枝:“是阿兄你做的不对,芮娘姐姐每日里教我读书写字,还教我音律调香,她懂的道理比你还多,不像外人说的这般不堪。若是她的银钱真的不能用,那喝了她的粥的人不都死了,还有阿兄你昨日吃的桂花糕也是她做的,你吐出来。”
田大:“死丫头你这才跟她认识了多久就这般护着她,我可是你阿兄,小白眼狼,你这个小白眼狼,你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
田大毫无还嘴之力,气呼呼的走了出去。
一旁靠着的许寄兮也觉得脑袋嗡嗡响了几下,却打心底不由得觉得枝枝说得还有点道理。
许寓:“这些,都是你从书上看的?”
他有些疑惑。
枝枝回头看了他一眼,转身收拾着东西,喃喃道,
薛枝枝:“不偷不抢,哪里脏了?”
田母:“阿宝,”
田母突然从门外抱了一捧野菜回来,
田母:“看阿娘找到什么了?”
枝枝有些惊喜的转身,
薛枝枝:“野菜?”
田母:“对咯,今晚咱们做野菜汤喝。”
薛枝枝:“嗯,”
枝枝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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