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寒

满院的霜华凝了个透，园里梅香淡淡。

沈昫提着个精巧的食盒挑开帘子，房中的水炭火烧的正旺，晕开了点点水雾。分明是苦寒冬日，屋里却透着股氤氲的江南春意。

满身的寒气带进屋内，不消得片刻，便同如回春三月，冷意散了个干净。

沈昫放了食盒，等暖和些才走近贺绥。贺绥半倚在床头看书，手持着书置于胸前，双目正闭着打盹。

今年的冬天出了奇的冷，凉意渗入皮骨，只教得人打颤儿。

贺绥前些天自外归来就病了一场。本以为是普通风寒之症，不曾想居然接连几日高热不退，直至今日才将将有些回转。

许是屋内隔绝了寒气，水炭火一烤，更是适宜小憩，又添得几分病气，贺绥此刻昏昏沉沉地睡了去。

…………

“温之，我竟不觉温之何时到的。”

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贺绥唤着沈昫，带着初醒时的朦胧。

“方才到的，我到时，你将将就醒。”沈昫起身把食盒提至床前几案，“天色晚了，就在床上用吧，前些天才病了一场，莫下床再粘上了寒气。”

“嗯。 ”

贺绥闷闷应了，用绸布制成的发带草草挽了发。

今个儿是大寒，贺绥本是觉得该有点节气，就定了纵饮，奈何身子骨扛不住寒，患了风寒，沈昫要他忌酒，便换了食糯。

贺绥拢袖，拾起一块糯糕，有点黏，却将将好的甜。

“如何?”

沈昫也不吃，就盯着贺绥。看他拾糕点的手，和沾了一点糯米粉的唇。

“味道尚可。”

“给我也尝尝。 ”沈昫看着他不动。

贺绥于是会意拢袖，用手拾了一块糕点送到他唇边。

谁知沈昫是闭着唇，没有要吃的意思，贺绥唤他： “温之。”

“这块我不甚喜欢，倒是你手上这块未曾吃完的，我喜欢的紧。 ”

沈昫见贺绥还在愣神间，含上贺绥指尖上的半块糕点，就着贺绥的手一点一点慢慢吃完。

莹白的指染上薄红，唇舌艳艳。

贺绥看了他半晌不语，一双如墨的眸子沉了沉，最后只无奈叹道:“温之，莫染了病气。”

窗外潇湘竹一夜曳曳。

作者有话说：by山在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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