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南宫羽又问：“那苏泰和贺芝又是怎么死的？”

“贺夫人为了凌儿之事惊悸忧思伤及根本，她是抑郁而终的，说起来要不是为了完成她的最后一点心愿，凌儿也不会答应同那金小姐成亲，都是她逼的！”皇甫璟眼里满是怨毒。

南宫羽却道：“贺夫人是个聪明人，大概也能猜出你们这些人的心思，她只是出于一片慈母之心，想让凌儿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试图改变已有的局面。”

皇甫璟不置可否：“至于苏泰，大概是被气死的吧！苏家发生一系列的变故，他作为掌权人，不一定能洞悉所有的事情，但若说他心里没一点数那也是不可能的！”

“我想，萧墙之祸和欲加之罪，只是将他击败，却不足以致命，他的致命一击，该是知道了自己其实已经断子绝孙。”南宫羽补充道。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皇甫璟哭笑不得：“总之，在凌儿心目中，我就是那个罪魁祸首，他恨毒了我，也不可能再原谅我。”

南宫羽冷笑一声，反问道：“难道你不是吗？”

皇甫璟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季先生早就观测天象，预判苏家气数已尽，就算没有这些事情，也会有旁的事情，来了结他家。天意不可违！”

南宫羽讥诮：“只是意料之外，还有个苏燃，苏家不会完的。”

皇甫璟定定地看着他，此人心机深不可测，实在难以看穿。

“他完不完的，本王现在也不感兴趣了，接下来的日子，本王只想做回真正的自己，能多陪一陪心爱之人。”

南宫羽的眼神讳莫如深：“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王爷若看不开，只会陷入无边痛苦。”

“本王也知道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但是本王此生回不了头了！”

南宫羽摇头叹息：“那你没有什么时间了。”

他不再理会皇甫璟，径直朝苏凌房间走去。

果然，苏凌睡得并不安稳，眉头微蹙，两手抓抠着锦被，呼吸时急时缓……

苏凌睁开双眼，四周是一片寸草不生的黑土地，前方不远处却雾气缭绕，他慢慢向前走去，雾也随之散开。

一条蜿蜒而壮阔的河流出现在眼前，一棵苍郁巨硕的参天古木屹立在河边。

苏凌从未见过这么大的树，枝权嶙峋、垂阴四极，树叶竟与那河水一样，皆呈幽暗的松茶色，还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天上乌云密布，似是要下雨了。

他正自惊疑，忽然从那树里飞出一道红光，红光落地，幻化成人形，居然是苏炎！

苏凌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眼前的人真的是苏炎！

苏凌含泪开口唤他：“爹……”

苏炎面容冷峻，并未应答，而是朝苏凌伸出了一只手。

苏凌走过去，伸手牵他，入手却是一片虚无，苏炎的身体渐渐虚化，又恢复成一道红光，重新飞回那树里。

苏凌好像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了，他喃喃道：“爹，您既入我梦来，为何又不理我。”

“爹，凌儿很想念您，您出来同我说句话好不好？”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您……”

倾刻间，电闪雷鸣，那古木亦发出妖异的红光，一阵飓风将它吹得枝摇叶簌。

那原本平静的河流掀起惊涛骇浪，一时间飞沙走石，整个地面都剧烈晃动起来，苏凌避无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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