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十九

穆霓凰：你认识林殊吗？

梅长苏垂下双眸，握着蔺凝的手突然有些紧，让蔺凝担忧的看着他

梅长苏：认识

穆霓凰：他是不是真的已经战死？

梅长苏：是。

穆霓凰：他战死在哪里？

梅长苏：梅岭。

穆霓凰：尸骨埋于何处？

梅长苏：七万英魂，天地为墓。

穆霓凰：连他的尸骨都没有人收吗？连一块遗骸也找不到了吗？

梅长苏：战事惨烈，尸骨如山，谁又认得出哪一个是林殊？

穆霓凰：我知道惨烈的战场是什么样子。可你若是赤焰旧人，当以少帅称之，为何会直呼其名？

梅长苏：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不管是林殊还是少帅，或是其他的都不重要

霓凰怔怔地看着他，面容甚是悲怆，寒风中呼出的白气，似乎一团团地模糊了她的视线。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她突然一把抓起梅长苏的右臂，用力扯开他腕间的束袖，将厚厚的裘皮衣袖向上猛推，一直推到了肘部。

梅长苏顺从着她的摆布，没有抗拒，也没有遮掩，只是那双深邃如潭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凄凉。

霓凰握紧他的手臂反反复复地仔细看了好几遍，可裸露在外的整个部分都是光洁一片，没发现任何可以称之为标记的痕迹。

呆呆地松开手，愣了好一阵儿，霓凰还是不甘心地又伸手扯开了梅长苏的领口，认真察看他肩胛骨的部位。

……仍是肌肤光洁，无痕无印。

穆霓凰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顺着脸颊，不停地向下滴落

蔺凝连忙将梅长苏的衣服收紧，垂眸，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若是换做了她，怕是会比穆霓凰还要崩溃，所以她理解她，蔺凝推了一把梅长苏，让他安慰穆霓凰，自己转过身去，反正她不看，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

穆霓凰：我知道是你，虽然什么都没有，我知道你就是我的林殊哥哥！

霓凰紧紧抱住他的腰，泪水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襟。

这十年来，她一直是别人的倚靠，是别人的支柱，面对着幼弟旧将，南境军民，柔软的腰身一刻也不能弯下，即使是聂铎，也不可能让她完全放松。

可唯有这个人，唯有这个怀抱，能够让她回到自己娇憨柔软的岁月，纵情地流泪，无所顾忌地撒娇，没有热烈涌动的激情，没有朝朝暮暮的相思，有的，只是如冬日阳光般暖暖又懒懒的信任，仿佛可以闭上眼睛，重新变回那个永远无忧无虑，让他背着四处奔跑的小女孩……

抛开彼此的身份，抛开那桩由大人们订下的婚约，林殊哥哥还是林殊哥哥，不管过去多少年，不管世事如何变迁，纵然有一天各寻各的爱情，纵然将来儿女成行，鬓白齿松，林殊哥哥也依然是她的林殊哥哥。

梅长苏：霓凰，你听我说，你先不要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一天我会让聂铎原原本本告诉你的，可是现在……你能不能听我的话，乖乖回穆王府去，我们今天会面的事，不要跟任何人说，即使是夏冬和靖王也不可以。以后如果再相见，我还是苏哲，你还是郡主，不要让其他人看出异样来，你做的到吗？

霓凰用衣袖印去脸上的水迹，振作了一下精神，点点头

穆霓凰：我知道，你现在要做的事很难，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穆霓凰突然看向一直看着外面或是低头玩着脚尖的蔺凝，不由调侃

穆霓凰：林殊哥哥，这就是你为我找的嫂子？！

蔺凝脸一下子红透了，反射性就要往外跑，被梅长苏拉回来叹了口气

梅长苏：她脸皮薄，别逗她！

蔺凝郡主……

穆霓凰：叫我霓凰就好了，嫂子！

蔺凝霓凰姐姐……不……不用叫我嫂子的！

穆霓凰：哈哈哈哈，凝儿你真可爱！

这下，被穆霓凰逗得，连脖子都红透了，感觉自己快要被烫熟，蔺凝直接害羞的躲到梅长苏身后，喏喏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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