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巢

秦究轻轻关了灯，上床，看向游惑，只有一个后脑勺，缓缓躺下。

游惑没睡，听着布料和布料摩擦声，他闭了眼。

――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小镇里谁家的鸡朝天叫了两声，游惑醒了，客厅里有轻微的脚步声，他起来，洗漱完，女主人正端着面包走到餐桌边，看到游惑，有些惊讶：“这么早？”

游惑看着女主人手里端的面包：“习惯了。”

女主人看着前面的冷清的青年，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游惑垂下眼，女主人以为他是不好意思，笑着说：“你的眼睛真好看啊。”

游惑似乎在发呆，过了好一会，才说：“谢谢。”

“先坐下吧，我去拿牛奶。”女主人说。

游惑点了点头。

游惑坐下，女主人端来了牛奶，把一杯牛奶放在游惑眼前，游惑道了声谢，他刚想拿起来，身后伸来一只手，骨节分明，轻轻擦过游惑的耳朵，拿走了那杯牛奶，然后是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早上好。”

游惑感觉耳朵有点烧，秦究拉开游惑旁边的椅子，坐下，女主人跟秦究打了声招呼，重新把一杯给了游惑，然后走进厨房，游惑坐在椅子上，一动没动，秦究喝了一口牛奶，看向游惑，说：“大考官。”

游惑动了动嘴唇：“嗯？”

秦究举着牛奶，略有一丝歉意：“未经允许，拿了你的牛奶，抱歉。”

游惑：“没事。”

刚烤好的面包冒着热气，外面已经全亮了，外面有人的早安声，车子碾过路面的声音，鸡叫声，秦究听了好一会，喉结上下一动，才低低笑一声，从胸腔里发出，秦究感觉。

这样挺好的。

吃完早餐，女主人蹲在自己孩子面前，整理孩子的衣着，男孩子微胖，一双眼睛像葡萄一样黑溜溜，小脸软乎乎的，他看着秦究和游惑，女主人整理好站起来，男孩子问：“妈妈，他们是谁呀？”

女主人：“他们啊，不小心迷路了，暂时住在我们家。”

男孩子点了点头，女主人揉了揉男孩的头，说：“走吧，上学要迟到了。”

男孩子嗯了一声，冲着秦究和游惑说：“哥哥，再见。”

秦究笑着回了一句：“再见。”

游惑：“再见。”

女主人带着男孩走出门，屋子里响起了一个极其熟悉又极其厌恶的声音：【A。】

游惑抬头，秦究也是。

是系统。

【修复已在进行，A，不久你们就可以回来。】

游惑只是点一下头，屋子里“刺啦刺啦”两声后，就恢复平静。

女主人回来了，拿了一个篮子，秦究问一句，女主人说是有一个果园，樱桃熟了，卖不出去，就贴了告示，免费让我们摘。

秦究似乎很感兴趣，就问：“我们能一起吗？”

游惑向秦究看了一眼，女主人说：“当然可以。”

秦究笑着说：“谢谢。”

然后看向游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礼貌又有点欠揍：“大考官，走吧。”

摘好樱桃，秦究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朵玫瑰，鲜艳如火，拿给游惑。

“你干嘛？”游惑手提着装满樱桃的篮子，正视前方向前走，从眼角看了秦究一眼。

“送你。”秦究说。

“谢谢，不要。”游惑说。

回到房子里，女主人洗了一些，放在桌子上，饱满新鲜的樱桃上沾着水，色泽诱人，秦究拿起一颗，说：“大考官，吃吗？”

游惑坐在沙发上，翻着女主人拿给他的书，听到抬头，嘴里就被秦究塞了颗樱桃，秦究的手尖碰到游惑的嘴唇，有点凉。

两人一愣，秦究收回手，捻了捻手腹，游惑垂下头，腮帮子微动，秦究笑着问：“甜吗？”

游惑过了一会，才说：“酸。”

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抽出一张，把籽吐出来，秦究吃了一颗，是甜的。

中午，女主人做好午饭，门外响起敲门声，她去开门，秦究从楼上下来，朝门口看了一眼，门口外站着几个体格粗壮的男人，他微微皱起眉，刚走下最后一个台阶，女主人就被门外的一个男人伸手推退了好几步，坐在沙发的游惑在女主人快倒下前快速起来扶住。

秦究快步走过去，女主人脸色苍白，低低颤抖着道了一句谢，游惑扶着女主人坐到沙发上坐下，秦究看着门外的几个男人，语气懒散：“几位来干什么？”

门外的几个男人看着秦究，说：“你谁？”

秦究反问：“那，几位是谁？”

几个男人莫名有点害怕秦究，虽然秦究看着懒洋洋的，可是却后背有点冷。

“你管我，把这个月的保护费交了。”一个男人说。

游惑给女主人倒了一杯水，抬眼看门口那，秦究问：“保护费？”

“是，九千块。”

女主人手里的杯子落到地上，碎了一地，水溅湿了她的裙摆，秦究笑呤呤地说：“如果我拒绝呢？”

语气带着点挑衅，让人莫名火大。

秦究微微侧身，伸手轻松把手卸了，然后三两下就把几个体格粗壮的男人解决了。

几个男人狼狈的走了，秦究站在门口，说：“我出去一会。”

说完，就走了。

游惑不会太安慰人，只好把地上的碎玻璃和水打扫干净，此时，一个男人匆忙跑进来，是这个家的男主人，游惑走到一边，女主人扑到男主人的怀里。

过了几分钟，秦究悠哉悠哉的回来了，进门看到游惑站在餐桌边，似乎在发呆。

秦究走过去，手指极轻在游惑耳边打一个响指，游惑转头，问：“处理完了？”

秦究有点惊讶：“你没去怎么知道！，你该不会跟在我身后吧？”

游惑看他是戏精上身，没理他。

女主人收拾了下仪表，向他们致歉：“不好意思，失态了。”

秦究说：“以后他们不会来了。”

女主人和男主人一愣，然后说：“谢谢。”

【叮】

【三秒后将传送】

【三】

【二】

【一】

秦究和游惑眼前的景物全部快速往后退，白光刺眼，他们闭上眼，等睁开时，他们回来了。

“A，001。”

他们回头，是楚月，还有几个监考官。

面部表情有点…崩。

游惑低头，目光落在秦究和他抓在一起的手，说：“松开。”

秦究低头一看，刚才下意识就抓住了，秦究略带歉意道：“不好意思。”

松开的前一秒，秦究的大拇指在游惑的手背上摩挲了两下，游惑的手指微曲。

几位监考官都知道，监考官A和001是极其不合的，虽然在会议上看不出来，但私底下可是火药味十足，下一秒就可能要炸。

今天一看，感觉不太对。

错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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