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处（二）

禹司凤：璇玑

禹司凤忽然动了动，头顶在她膝盖上轻轻蹭了一下，好像一只受伤的大猫，

禹司凤：你为什么……会忘了我呢？

她又哽住。今天晚上让她无言的时候太多了，她简直不知道怎么应付这种复杂的局面。睡在脚边的这个少年，明明很熟悉，可是……为什么又觉得他这样陌生，甚至……有一些悲哀。

褚璇玑：我以后一定不会再忘了，无论因为什么原因！

她坚定的给出保证。

禹司凤：还会有以后吗？

他不知是问她还是问自己。

禹司凤：褚璇玑，你真是个没有心的人。

她还能说什么呢？

他忽然紧紧抓住她的手，那样紧，甚至让她觉得疼痛。璇玑骇然的看着他，他沉默了很久很久才低声道

禹司凤：不要再忘了我。你若是……我……

她忽然觉得自己做了一件错事，大错特错。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可是，她似乎差点就要失去他了。她想起四年前那个下午，他用那么专注于眼睛看着她，凝视她，只有她一个。她却轻而易举的忘了那个眼神。

她的心底忍不住一阵颤栗，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竟然就这样云淡风轻地辜负了这个看着她的少年。

褚璇玑：你……我……

她喃喃地，不知该怎么说。

禹司凤：你要说什么？

他的眼睛在面具后亮的出奇，好像两颗星星。

她抿了抿唇，想要解释自己刚开始是试图联系过他的，但不知什么原因没有联系到，后来由于修行也很忙，渐渐低也就忘记了坚持联系到他。但看着司凤面具后发亮的双眼，终究是没说出来，

褚璇玑：我……我不知道……

他沉默，良久，忽然低声道

禹司凤：不说这些了，你能扶我坐起来吗？

璇玑急忙轻轻托着他的后背，将他扶起靠在树干上，见他浑身都软绵绵，居然真的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不由奇道

褚璇玑：你……方才跳的是什么舞？

好像还念着什么古怪的口诀，司凤总是懂很多她从来没听过见过的东西。

他低声一笑

禹司凤：我不告诉你。

坏人。她委屈地看着他。

禹司凤似乎心情好了很多，仰头靠在树上，轻轻吹了几声口哨，听起来似乎是他们那边的民谣，调子轻快缠绵。没一会，他袖子里的小银花就憋不住钻了出来，在地上婆娑起舞，银光闪闪，甚是神气。

璇玑见它跳的好看早就忘了刚才的古怪，忍不住拍手欢笑。

禹司凤静静看着她的笑容，也跟着轻轻笑起来。

禹司凤：傻瓜，你真是个傻瓜……

他喃喃说着，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两人靠着树干坐了一会，体力也渐渐恢复了。

禹司凤试着动了动胳膊，将外套穿起来。

禹司凤：你这四年好像学了不少东西。方才的御火术，很漂亮。

璇玑忽然被夸，忍不住洋洋得意，嘿嘿笑道

褚璇玑：那……那是！

她没好意思问什么叫“御火术”，更没好意思告诉他其实平时她最多只能叫出三四条火龙。司凤很少夸人的，她才不要再被他笑话。

他又笑了，忽而抬手在她鼻子上一刮

禹司凤：瞧你得意的。

………………………………

璇玑帮他将衣带系好，伤口上药包扎起来，一切忙完之后夜色更深了，银白的大月亮已经攀到了苍穹中央，好像个玉盘子扣在头顶。

禹司凤忽然开口

禹司凤：现在什么时候了？

褚璇玑：唔大概……快过子时了吧。

禹司凤：敏言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被他这么一说璇玑才猛然想起来钟敏言他们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的话，禁不住跳起来急道

褚璇玑：哎呀！不好！他们说如果过了子时还不回来就是遇到危险了！我们……我们要怎么……

禹司凤：别急。

禹司凤试着站起来，只觉手脚软绵绵的，没一点力气，好容易能站直了，却没一点力气，御剑是万万不能了。

禹司凤：他有交代什么吗？

褚璇玑：好……好像是说，如果遇到危险就放信号，叫我们看到信号就赶紧回赵家庄……

璇玑犹豫地说着。

禹司凤沉吟半晌，

禹司凤：还没任何信号，想来……

话音未落，却听天空“砰”地一声炸开一枚艳红的烟花，絮絮落落流淌下来，红得像血。他们都认得这种信号爆竹是遇到危急时刻才会放的预警。

玲珑他们果然在前山遇到了危险。

两人骇然对望一眼，当下再也顾不得手脚酥软伤口疼痛，急急朝前山御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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