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辞刚到李满身边的时候,还是一个五岁的小包子。
小包子出身在一个富贵人家,那户人家据说祖上曾出过皇亲国戚,现在虽然没这层关系了,但他父母都是商户,常年南来北往的跑生意,赚的钱是越来越多,成了上京这一代最大的商户。
后来他们家要改风水,就砸了一箱金条请了李满下山。
李满应了,也依言改好了风水,可临走的时候陈家的小儿子也就是小陈辞黏上了他,小小的娃娃非要跟着他修仙。
陈家父母拗不过他,一合计,便也随他去了。
当年的小娃娃还没他的腿高,金枝玉叶,娇气的很,连木剑提起来都嫌重。
那个时候,槐树也还没种在这儿
——
小小的陈辞蹲在半山腰那处衍湖边,那是由一面瀑布冲击形成的,又被李满在湖中聚了许多衍气,生成了众多衍兽。
那时的小陈辞一不高兴,就经常来这蹲着,衍湖里最先生成的老龙也不睬他,露出个龙脑袋守着那口瀑布。
“王八蛋李虚衡。”陈辞奋力揪着地上的野草,恶声恶气的说道,“我要把他的头发全剪了。”
说着还伸手朝老龙脑袋上比着划拉了好几下。
“陈九遥你长本事了是不是,剪我的头发,嗯?”
陈辞恍然听到这话,没来的及跑开就被提溜了起来,还顺带在空中转了个身。
他一脸不服气的看着眼前的银发道人,赌气般的撇开了眼:“骗子。”
“好好好,我是个骗子,骗子现在来给阿遥道歉了。”李满好笑的将陈辞抱在怀里,“阿遥就原谅我行不行。”
“不原谅,你骗我。”陈辞扯着李满的衣襟,把脸埋在他怀里,委委屈屈的,“你让我练比我还高一个头的木剑,我就是嫌重,就是不想练,你还凶我…”
李满觉得衣襟顿时湿了一小片,他叹了口气,将下巴抵在陈辞头上,哄道:“咱们下回不练剑了,练刀行不行?”
“那你凶我…”陈辞一抽一抽的在他怀里闷声道。
“不凶了,师傅再也不凶阿遥了。”李满低声道,“小哭包…”
“我没哭。”
“嗯,阿遥没哭。”
朝朝暮暮,熙熙攘攘。
最终,他的心里埋下了一颗禁忌的种子,只要逢一滴甘露,就会肆无忌惮的疯长。
……
李满独自走到衍湖边,他看着池水里他的倒影,一道灵力打的湖面水花乱溅。
“畜生——”他抬手盖住眼睛,银色的长发挥泄而下,遮住了脸上晦暗不明的神色。
依旧守着瀑布小憩的老龙睁开眼看着李满,疑惑的打了个响鼻,随后又睡了过去。
“师傅,我下山买了些槐花糕,你要尝尝吗?”李钱提着一包糕点朝李满拱手,恭敬道。
“不用。”李满放下遮住眼的手转身看了眼他手中那包糕点,语气不见波澜,“在这里,你不必叫我师傅。”
李满抬步走向下山的方向,和李钱擦肩而过的时候他抬眸看了眼李钱手腕上缠着的红绳,唇角细微的抿住,随即不带任何停顿往山下走去。
“那怎么办?你不吃,师兄也不爱吃?”李钱嘴角慢慢咧开,“那就只好毁掉了。”
他手上用力,那包槐花糕直接被碾成飞灰,只余空中还留有淡淡的槐花香。
“一劳永逸。”李钱轻声道,脸上的笑容却止不住的扩大,与他小小的身影显得十分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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