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梦一场

兰知青在院落埋下了桑海伏羲树，一枝鲜青的树芽立在院落的阳光里，充满生命的朝气。

琴瑶送自己休养用的铺着软毯的红木摇椅过来，此刻放在兰知青的身旁，令柳丹凝侧枕在躺椅上，半合的眉目间十分安详。

兰知青：“以后我会守着它成长，这是我们之前没有完成的事。”

兰知青转面望着那边沉眠的人，眼里流淌着温存，只是这份温存里，多了些不知名的落寞。

这是跨越生死的距离，他站了起来，来到柳丹凝面朝的那一侧，伏在躺椅的扶手上。

兰知青：“等你醒过来，就会看见了。”

兰知青：“往后的岁月里，我会好好陪着你，有好多没说完的话对你说。”

兰知青：“你是否也有很多想说的话，想要告诉我呢？”

明知以后陪伴他的只有寂静，只有无声，他依然那么虔诚。

风拂动女子两鬓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颊，看来有了一点生机。

这来自外界的撩动，不属于她的生命。

兰知青缓和呼吸，伸手拨开那缕头发。

他的脸上出现了微笑，只是透着莫名的惨淡。

兰知青：“旧人未故，望人回，肤尤温，难相抚。”

残秋凉风里，有几分温凉可以抚慰人心。

兰知青：“还记得你说过，多想永远这么看着我。”

兰知青：“我亦答应过你，而今。”

望着她的眼神，兰知青还想说些什么，最后只剩下了无语哽咽。

玉金阁殿堂中，白鸿依然坐在玉椅上，堂下空无一人，身旁还有苓君儿陪伴着他。

苓君儿：“每天早上你都会来这里，又支开众臣，已很久没有上过早朝了。”

白鸿沉默不语。

苓君儿：“你不管宫里上奏的事，也要关心自己的身体啊。”

苓君儿：“这么日渐消沉，又从来不调理，看你越来越瘦弱了。”

苓君儿目光忧重，伸手在白鸿头发后面拉起，指间穿过灰白参合的头发。

苓君儿：“你看你这头发。”

白鸿身形微动，语发沧凉。

白鸿“发白发灰不重要，只要你一头长发如墨，我就心满意足了。

苓君儿嘴角眉梢微笑。

苓君儿：“你还记得呢？我还以为你什么都忘了。”

白鸿“哪里？”

白鸿闭目显出惬意的笑容。

白鸿“怎么会忘了呢？”

他伸手拉过苓君儿的手。

白鸿“我那么爱你，难为你每天这样都在我身边。”

苓君儿笑意更浓，双手合上白鸿的手。

苓君儿：“这是应该的啊，你是我夫君，我不陪着你，还有谁会陪着你。”

白鸿睁眼虚迷的望着前方，午阳余晖洒落在大堂上，空净如洗。

他的胸膛鼓起，似有一口气压着。

白鸿“怪我心肠太软。”

白鸿“君儿啊，如果我们以后也只能相望不能相近，你还愿意陪着我吗？”

苓君儿想了想，眼里多了些笑意。

苓君儿：“愿意啊，那你想一直照顾我，还是我照顾你。”

白鸿眉头轻皱。

白鸿“这样啊，好难的问题。你说是守着的人难受，还是等的人难受。”

苓君儿：“嗯？睡着的人或许永远醒不过来了，可日夜守候他的人，每分每秒都在感受痛苦，那样不是更难吗？”

白鸿“可爱她的人近在眼前，却不能感知到一点点，梦中不会很凄凉吗？”

苓君儿眼里思索过后，略有意味地笑着。

苓君儿：“万一她感受的到呢？梦里还知道人在眼前，不会很幸福吗？”

白鸿温和一笑。

白鸿“如果这样可真好，好像作了一场梦，终会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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