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旭凤母子

栖梧宫中留梓池畔，少年旭凤依在假山石上，怀中抱着酒坛子，其中是最烈的烧刀子。这种酒很受师傅武德星君和军中许多将领的喜爱，但旭凤却不喜欢。他最喜欢的酒乃是醴泉酿制的桂花酒，清香淡雅，馥郁芬芳。可是此时，只有这烧刀子才能稍解他心中的焦灼。

以前，旭凤被母神管束着，连最爱的桂花酒，也只能偷着喝。但现在，他就算每天喝的烂醉如泥，也无人劝说他一句。

最近，一连串的打击，使他的世界破碎成了残片。原来，他不是风光霁月的天之骄子，而是生来就满身罪孽的罪人！他身上的业障如山一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让他无以背负，无以偿还，唯有借酒浇愁。

叔父对他说：“你从未做过错事，就算有罪孽，也不属于你，何必自寻烦恼。”

但这话丝毫没有安慰到他。

今夜，他要去毗娑牢狱探望母神，但他的心很乱。

月上中天，父帝已经驾幸碧波宫，他的母神却在牢狱中受苦。他无法再纠结，悄悄沿着叔父早已勘查好的路线，潜入了毗娑牢狱。

见到许久不见的儿子，荼姚是惊喜的。但闻到他满身的酒气，荼姚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旭儿，你还小，怎么能喝这么多酒？”

旭凤不答，他只想解开自己心中的块垒，“母神，为什么？您为什么要谋害兄长？为什么要动朱雀卵？”

荼姚没有想到，旭凤一来就问这些，语气满是指责，毫不关心自己的处境。

“我这样做还不都是为了你！”

旭凤听到这样的回答，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至今尤怀有的一丝奢望破灭，他好恨！

“你口口声声说为了我，但你做这些之前，有没有问过我，需不需要？！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你还小，知道什么！你只要按照我给你铺好的路走下去，等你当上天帝，想怎样都随你。”

“呵呵——，您给我铺的路？……那您杀害文曲星君，屠戮龙鱼族，又是为了什么？！您别告诉我也是为了我！！就是因为您造下这些杀孽，才会害得我生来真身虚假，需要不断涅槃。”

荼姚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一心痛爱维护的儿子会这样质问自己！她这一辈子，走到现在，有多少迫不得已，无可奈何！

“那时候，太微起了废后之心，若我不灭龙鱼族，润玉怎能记在我的名下，帮我稳固后位？若我不杀文曲星君，润玉就会借着与他的师生之名，顺理成章地走入前朝，得到满天神佛的认可，你我母子将如何自处？”

旭凤摇头，失望地道：“兄长比我贤能稳妥，我愿意臣服于他，辅佐于他。可是，母神您犯了如此多的罪恶，让我如何尝还？”

荼姚十分震惊，“旭儿，你何时被那孽障古惑了？！怎么可以有这样的念头？你与他生来就不可能共存！龙凤自洪荒时起就是对头！你若不当上天帝，就只有死路一条！”

旭凤的心乱了。

荼姚耐心劝道：“旭儿，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杀一人为罪，杀万人为王，杀得万万人，便为王中王。等你当上天帝，言出法随，这些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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