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欢喜债

听说皇后殿进了刺客，楚笙急急匆匆的赶过去。他进去时，若即正裹着被子在角落里蜷缩着，一见到楚笙，她就抱住他，她神色慌张，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楚笙从未见过若即这样，他紧紧的抱住她，亲吻着她的头发。

“皇上，臣妾是不是不能陪着皇上了。”许久，若即才低声说。

“别乱说，朕不会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了，朕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了，是朕的错。”楚笙的力道紧了些，他的眼神里满是自责和懊悔。他不断的拍打着若即的肩膀，希望她能平静下来，等到若即已经不再发抖，他才发现，不知何时，她已经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楚笙慢慢将若即放下，他看着她苍白的脸，心中既愧疚又心疼。

他轻轻的关上门，吩咐下人要时时刻刻看好若即。他回到书房，静静的坐着，北离的出现，让他一再分心，现下竟让人钻了空子去伤害若即，他摇摇头，一定不能再去想北离了。

幽轩阁中。

归辞正望着一幅画出神，忽然，阁门打开了，是他的弟子归宿。幽轩阁以巫术名扬各地，凡是进幽轩阁者，无论之前姓甚名谁，只要到了这里一律都以归字当头，由巫师长赐名，归宿是归辞最看重的弟子，也是归辞心中最适合担任下一任巫师长的人。

“师父，明日该启程去冥界了。”归宿轻轻弯腰，抬头看着归辞。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归辞若有所思的看着归宿。

“全备齐全了。”

“明日一早，携十名弟子一同前往。”归辞边说边继续端详起着墙上那幅画。

画上是一位男子接受加冠，众生朝拜的情景。这位男子名叫归朔，是幽轩阁的创始人，归朔本是现任冥王的哥哥，因无心争位，早早就离开了冥界，来到人间创立了幽轩阁，专为当朝天子掌祭祀，最著名的就是巫术。也因此，归朔与冥王的关系甚好，年深日久，归朔病逝，便将这幽轩阁交给了归辞。

此景便是归朔当年离开冥界，在幽轩阁加冠的典礼。每年上元节，是所有冥界子民封官加爵之时，每一位冥界子民都必须前来，这一日，归辞都会带人前往冥界。

翌日，冥界。

对冥界来说，这是最盛大的节日，相当于人间的团圆节，不管冥界子弟走到了哪里，这一日都是要回来的。

众人皆已到达冥界，冥王高高在上，正对大殿，冥后位于身侧，这另一侧，是一位身形妩媚，分外妖娆的妃子，名唤冷色。功过官念完此一年冥界中有功有过之人，开始论功行赏。

“我冥界子弟归辞，在人间悉心维护皇室，在冥界忠心守护旧主。功德无数，特封为上德令。还望归辞孩儿更加尽心尽力才是。”冥王自幼看着归辞长大，对他是十分喜欢，今日他能有这样的成绩，冥王也感觉特别欣慰。

“定不负冥王。”归辞双手合一，额头轻轻触地。

上德令是冥界很重要的官职，不仅是掌管分布在人间的冥界子民的重职，还可以对冥界事物行反驳书。归辞有权在民间自行处罚犯错之人，也可在冥界否议。

赏罚之后，是冥界的家宴。歌姬尽情的摆弄舞姿，一曲终了一曲又起，喝了些酒的归辞有些微醉，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北离，他再仔细一看，果然是北离，看她急匆匆的步伐似乎是要走了。归辞急忙起身向冥王拜别，跟上了北离。

“北离阁主。”归辞叫住了她。

听这声音，是归辞，可是归辞怎么会在这里，她转身一看，竟真的是归辞。

她吸了一口气，笑着说：“好巧，巫师大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归辞打量的看着北离，又说道：“你是冥界的人？”

“我只是途经此地，正要回去。”

“途经？这冥界怕不是谁都可以途经来的？”归辞的语气加重了些。

北离自知这谎说的离谱，正要再想他法，看见墨惜走了过来。“冥王有请，请二位和臣走一趟。”墨惜伸出一只手指明了方向，北离和归辞对视了一眼，跟在了墨惜的身后。

一路上，北离和归辞的眼神都十分奇怪，他们不说话，但心中都已猜测到，他们都和冥界脱不了干系。

进入大殿后，看见坐上之人并非冥王，而是冥后。

两人皆双手合一，额头触于地，异口同声道：“冥后。”

冥后转过身来，先是看了看归辞，又看向了北离，她说道：“你都进了皇宫那么久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北离转头看了归辞一眼，他脸上毫无波澜，似是真的猜到了自己的身份，冥后既让他们一起来，想必也有她的打算，北离不再顾忌，她道：“已经在安排了。”

“还望你尽快。”冥后淡淡的看了北离一眼，又说道：“不管你是出于何目的，迟迟不动手，但再回去，务必杀了那个女人，取而代之。当然，我也找了人帮你。”

她的眼睛移向归辞，她道：“上次任务失败，让那女人逃脱了，这一次你俩配合，千万不要再失误了。”

“是，冥后。”归辞回答的毫不犹豫，让北离好奇，是什么，能让在人间和冥界都地位极高的归辞如此听命，她不由得多看了归辞一眼，之间他依然是一脸平静，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

“好了，你俩走吧。”冥后长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两人在回去的路上，一直都没有说话。北离悄悄地看了归辞一眼，心里想着，原来皇后宫中的刺客竟是归辞的人，难道他们有着一样的目的？

归辞早已发现北离在看自己，他大步走向前，转过身来看着北离说：“想什么呢？”

北离连忙停住，她看着他,轻佻的笑着说：“我在想皇上最信任的巫师大人竟想着把他的女人置于死地，居然还失败了。”

归辞从未看她如此笑过，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见北离还在笑着，他咳嗽了一声说：“我也没想到皇上最信任的乐师，知音，竟也想着害他的女人。”

瞬间，北离脸上的笑容没有了，他不再看归辞，转过身独自走着。归辞见她不说话了，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就跟在她身后。

“马上就是皇后的寿诞了，我会在那天行动，望巫师大人配合我。”北离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流露出很多无奈。皇后本无罪，却要为这场阴谋收场，虽万般愧疚，但为了南岸，她不得不这么做。

“好。”归辞应道。

北离又看了归辞一眼道：“你，为何听命于冥后？我见冥王也很器重你。”冥后虽为冥王的正妻，但自从南岸的事后，冥后一直在怪怨冥王没有救下南岸，自此，未和冥王说过一句话，而冥王也逐渐宠幸了南洵的母亲，冷色。

“我的命是她救的。”

北离苦笑一声，原来，都是身不由己。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走到进宫的暗路了，北离向归辞拜别。归辞看着她，直到她从那条暗路中再寻不见身影，方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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