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其一生（四）

我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我只知道，我睁开眼时，天上只有一颗星，后来在多出了这些，倒是十分美丽。

就像是星星祈祷而来的孩子。

星祈。

我的名字。

我一直是一个人，走遍这山川、海河，结识了许多或许和我一样的人。

一直到很久之后，我才知道我们不是人。人，是说那些可爱而又脆弱的生灵。不是我们。

我的生活一直都没有什么新奇的变化，任着世道变迁，无尽轮转，竟，都与我无关。

直到那一天，那个有一双明亮眼眸、浑身浴血的女子跪在我的面前。

“求你，救他。神仙。”

穷奇在幼时都是兽态，而她怀中的那个孩子静静地睡着，是人类的样子。

“你就是天帝追捕的那个穷奇？那个……与人类交合的凶兽。”

她突然笑了，凄美无双。

“神仙，一切报应由我来抗。抱抱他吧。”

“你凭什么认为，天帝不会加罪与我？”

“因为那个位子是你施舍于他的。你才是万神之初。”

她神情幽静，唯有一双眼，亮得出奇。我低头看向那孩子，他茫然地从梦中苏醒，那样直勾勾得望着我。

“给我吧。”

把这幼小纯净的生命交付于我吧。

我抱着他，看着她坚定地远去，鲜血染红了铁衣，宛若盛开的红莲，久久燃烧不息。

“小家伙，叫你九炙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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