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喜欢与罪恶并存

秋至，暑气还未走，还是有些炎热，偶尔混着凉风徐来

长道上的学生不多，只是每个都相伴而行，相比之下显得我格外寂寞，如枯叶般随意在长道上漂流

这条道不长，仅我觉得远罢，就算到教室也不减孤寂

我放下书包，坐在位子上。同桌也早早来，我便觉得安心

他叫林傅书，我喜欢的人

他也不是特别优秀，对我特别好，仅是出现的时机恰恰好

不知是我性格问题还是对我的偏见，我在班里的关系并不好，或者说是冷落

如透明人一样存活在班里

我说什么没人应，老师不记得有这么个人，体育课就算不下去也不会有人知道

因此对于班里唯一一个会记得我，回应我的人才会感到那么心动

只是今天不知为何，自进班来，总感觉不自在，被人盯着般

班里人在小声议论，我听不清，只悉数听出几个词：视频 ，裸露，勾引

但我不在意，这种事向来于我无关

直至回家后，点开手机我才发觉，他们所聊的话题内容是关于我

在同学群里，一群人在底下聊天，话语间充满玩笑与讥讽，随着指尖的飞快翻越，通过他们的聊天内容，我心里逐渐感觉惶恐不安

我好像知道发生了什么，如然在未读聊天的顶部，是一个几分钟的视频

画质很糊，亮度很暗，看距离像是在远处拍的

视频中的内容，是一位女孩被一个男人骚扰，最开始是害怕抵抗，到后面男人粗暴地撕扯着她的衣服，压在她身上，贪婪地“吃食”

女孩从一开始反抗到挣扎，撕喊尖叫到后面求救绝望到最后彻底麻木，来往行人颇多，却无一人施救，偶尔有几位女孩停下，犹豫不决，都被男人的凶狠和心理的害怕劝阻，而整个过程不过几分钟

尽管视频很糊，但他们还是认出了那是我，李木

他们没有为我感到怜悯仅是看戏，在群里随意发表自己的恶意与玩笑

我只感觉头脑轰轰作响，身体发热，止不住地颤抖

记忆里被刻意回避的片段因视频强行回忆

这是一个普通的晚自习下课回家

算很晚了，居民楼依稀亮着几盏灯

近家处，我听到耳边有稀疏的脚步声，还有股难闻的异味

心感不安，以至于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身后的脚步也加快了

我速度越来越快，脚步也越来越快

最后我几乎是跑向单元门

透过路上镜子的反光，我看清了

是李建国，看上去喝醉了

我早该知道，他这个禽兽

我跑的很慌，拼命按电梯

就在他追来的前一刻，电梯来了，我以为得救了

谁知下一秒，李建国拉住了我的头发，死死地把我锁在怀里，拖向外面

难闻的酒味和黏腻的汗味爬满我的全身，他疯狂地往我身上蹭

嘴里不停说到：“我忍你很久了”

“这身子真软，让我蹭蹭”

……

我只觉得恶心，后面的事我是真不记得了，无伦怎么想也记不起来

只记得后面我绝望地躺在地上，看着过往的人，心理疯狂呐喊“救我”

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长到我看尽了月亮至繁星整个过程

那是一个短促的过程，短到在视频中不过几分钟，我所受的痛苦不过是他们几句语言间就可以概括下来

不知谁报的警，我只听到了长鸣的警笛声

我和李建国被带到了派出所审问

好痛苦，为了清白，迫使我不断回忆过程和细节

可谓的是，派出所的女警察很温柔，一直安慰我，给我倒水喝，安抚我发抖的身体

可恨

因为李建国是酒后犯事，且没有“脱裤子”，并未做出实质的性侵

最多被拘留和警告

至那时我才明白他十分狡猾，为了这口豆腐，仍是没把裤子脱下，才给他释放的机会

这件事还是在邻里间传得沸沸扬扬，母亲也没表态,任人说

他们的茅头不是指向李建国而是我

同我同学一样，觉得是我的问题

不愿多想

眼下之事因为找到视频的源头，要求删除视频

班级群里发视频的人是在网站上找到的，录屏下来

我不懂这些网站之类的

但知道这双拍视频无意露出的手

我不会认错，但我宁愿相信是我太过笃定

那是…

我同桌的手，林傅书的

曾经因喜欢却摈于羞涩，不敢过多偷看他

就一直偷偷观察他的手，来满足自己的欲望

他手上的所有细节我都记得，由此我才会在视频中一眼认出是他

但宁可相信是自己判断有误

我想进一步确认，几番尝试都无成果

我放弃了，随意往椅子上一靠

轻声说：“当时，是你替我报的警吧，小木”

身后不知看了我多久的小木显了形，疑惑我怎么发现他的

我没有回应他只是自语：“多谢啦，回忆时才发现，我们早就见过面了”

在回忆的片段里，对于李建国怎么“吃”我的我记不清了

唯一形象深刻的是，当繁星闪烁之时，我狭隘的视线里，缓缓走来了一个人，替我捡起地上的手机，按下了报警键，便逐渐变为粒子消散

小木努力回忆着，似乎记起自己确实做过这么件事：“好像是做过，那是你吗？”他打量了下我道“变胖了，不过不用谢，看你可怜才顺手得帮你”

“欠，嘴真欠”我继续道“你上次不是说有空给我展示一下你杀人时的姿势吗？”

“嗯，你想看？迷上哥了吗？”呵，就算他脸上带着面具，我也能看出他脸上此刻的得意

“收起你的自恋心”我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我想你教我怎么杀人”

我的神情认真，出乎意料的，这次他没有拒绝

小木随手召唤出镰刀，故意摆出一个帅气姿势，眼神看着我道：“那么看好喽，哥只教一次，以后杀人时，记得想起哥教你的”

我温柔地回应了一声

待第二天上学，耳后的声音依旧不减

但这次我心有打算

办公室里段长的骂声分外刺耳，我却在努力抑制嘴角的笑

是的，我差点杀了我同学

上课间，我又一次听到背后的议论声

这时，我一把掀开了桌子，捣出藏在袖口的刀子，身体向前抓住他的衣领，摁在地上，整个人坐在他身上

但我的目标不是他

我延缓了我的速度

果然在我将要刺死同学时，老师跑来，抱住了我

而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我拼命挣脱束缚，冲向林傅书，奋力夺过他藏在低位偷拍的手机

看到他相册里的视频，我就知道我赌赢了

早在我喜欢他的过程中，我便早已查出，我之所以在班级里会被孤立，除了本身的性格原因，还有林傅书从中作梗

他散播我的谣言，说着一些我从未说过的话，他是这场冷霸凌的参与者，同班级里的其他人般仅是动动嘴皮子的功夫，点点手转发罢了，包括老师对我态度很大一部分也是因为他

他有个癖好，对于一些有意思的事总喜欢录下来或拍视频在群中恶意讨论

他自以为我不知道，但他拙劣的掩饰和身边人的口语间话语，我想知道轻而易举

至于我明知道他的恶劣行为却仍说喜欢他，大抵是面对班级里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背后却做出这般行为的不愿接受吧

唯有装我喜欢他，我才能忍着恶心面对他的假面脸

我要让他认为我不知情，对他喜欢的样子，放松警惕，我才可能得到我想要的

厚积而薄发，此刻正是我复仇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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