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宫（五）

那孩子的眼睛空洞无物，像是一个精巧的木偶，可脉搏跳动的鲜活，分明是个活生生的人。宫主看着那孩子身下浓重的影子，忽然陷入沉思。

尺泽突然笑道：“看来大娘娘也有疏忽的时候，难怪当初没救回她。”

宫主蓦然沉下脸来，尺泽自知失言，识趣的闭了嘴。

宫主看着那孩子平淡无奇的脸，忽然叹了口气：“凉玉从未疏忽过，更何况……”

凉玉是那位地府的大娘娘不为人知的名字。

尺泽当年飞升的时候，宫主还不是宫主，大娘娘也还不是大娘娘。那时候，她们都是华宫的少宫主，老宫主是个优柔寡断的性子，对什么东西都拿不定主意，光是少宫主，她老人家就立了三位。

除了现在的宫主和凉玉，还有一个孩子。

尺泽立在宫主身旁，看着她疲惫的面容，忽然想起那孩子的样子。

尺泽记得那孩子飞升时似乎年岁不大，所以永远停留在了十七八岁的样子，性子天真烂漫，热情的像是一团不会灼人的火，那孩子是当年老宫主最喜爱的孩子，他们四人常在西境海岸旁的一处桃林里偷喝老宫主的酒，还时不时偷跑到人间去听戏，偶尔被老宫主逮住，那孩子撒个娇，甜甜的叫上一句宫主，就什么事也没有了。那时候的他们逍遥自在，眼里除了快乐和慈悲什么都没有，像极了神仙的模样。

在宫主思索的时，尺泽突然道“长鸢。”

宫主不明所以的看着尺泽，等待他的下文。尺泽笑道：“突然想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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