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3

洪水泛滥之时，耶和华坐着为王。

出楼时，已是正午。

“老师她......不像一个疯子吧？至少谈到老师的时候，她不像吧。”白羽叹口气。阳光，明媚的照耀着，楼变得有些刺眼，但终究不那么阴森了。

“疯子，是什么？”南谷易问—南谷易仅仅是听说过这个名字，却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群人—或妖：“还有老师，那又是什么？”南谷易望着白羽。

“老师，就是询问道理的人吧，至于疯子......”白羽低头，又抬头：“大概就是，『人类』所谓的，行为让他们难以理喻的人吧。”

南谷易没说什么，只是静默。阳光轻轻悄悄的挪移着脚步，从树旁来到空地，浅灰色的水泥地抹上一层浅浅的浮尘。

白羽依旧望着那个方向：“她是老师啊，曾经是，现在也是。”

南谷易只是在一旁望着白羽的双眼，什么都看不出，白羽鲜红澄澈的双目，似乎，有些额外的光。阳光更加耀眼，热量逐渐蒸腾。

“我们走吧。”白羽拉住南谷易的手，一步步远离。

已经是正午，人依旧很少—毕竟没有人喜欢被太阳炙烤。绕过盘曲的的青石板小路，小路旁的青藤依旧盘虬，阴影的温度低了许多，开锁，推门。

“你也都知道了吧。”白羽坐下，望着南谷易：“我们都是妖。”

南谷易点头。阳光已从窗外转入屋内，阴影被驱散，房中亮起来。

“所以，你又是为什么来的呢？”白羽笑笑。澄澈的双目流露出一丝涟漪。

“我...？”南谷易歪着头：“只是...好奇而已。”

白羽笑了笑，白羽回过头望着窗外的阳光，白羽又将头转回来，也只是笑着，：“我也是好奇。”只是那笑中有一分不应有的悲凉。

两人静默了很久，白羽低头，喃喃道：“可是好奇的代价是什么呢？”

南谷易望着白羽，白羽鲜红的眼睛只是很深很深的凝望。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白羽望着窗外，：“再没有机会回到那片土地了。”

南谷易摇摇头—南谷易不相信—南谷易从未相信。

“可是，书上说，妖们回不来，是因为都被杀死了，只要把自己藏好，就可以回来啊。”

白羽苦笑着，望着南谷易：“只是他们从未回去，剩余的妖开始臆想，妖们伪装的很好，好到最终在漫漫的岁月中，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曾发生的一切，忘记了妖的单纯与愚蠢，变得世故圆滑，甚至到最终忘记了自己是妖。”

南谷易凝望着白羽。

“会是这样吗？”

白羽笑笑。

“我即将步入那个深渊。”

南谷易低头。

“那样，妖还是妖吗？”

白羽抬头。

“妖没了过去，妖也没了未来，妖不是妖了，妖也依旧不是人。”

南谷易将头转向一边。

“可是......”

南谷易回头，看到白羽澄澈如血般的双目。

光，逐渐黯淡，又重新亮起。

“真的回不去了吗？”

“还会有机会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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