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

这是一个流行离开的世界，但我们都不擅长告别。

黑暗。

是的，那里仅仅是黑暗。

惟有依旧疼痛的破碎感告诉白羽去寻找。

女孩在什么地方？白羽不知道，只是向前，向前，如同步入王老师所说的深渊一般。

“你来了。”女孩的声音在背后出现：“你还是来了。”女孩叹口气：“好卑微啊。”

“我想知道。”白羽只是回头。

“所以，你的秘密，又是什么呢？”女孩问。

白羽的目光依旧落在深渊的黑暗中，白羽在想很久以前那个很久以前的秘密——一个真正的秘密。

“不如，找个地方，我们坐下来，慢慢说吧？”女孩提议，女孩向黑暗的深处走去，白羽只是跟随着，只是茫茫然的跟随着。

很深邃很深邃的黑暗逐渐更加努力的湮没着残余的光芒，只是黑暗，只是沉寂中迸发的抽拽椅子的声音，有些刺耳的声音蓦地划开了破晓黎明。

光明便逐渐升腾起来了，很耀眼的光芒在很远的地方划破了黑暗的边际———黎明来了。

但是白羽在思考，白羽依旧在回忆，他想起来了——他全部想起来了——回忆中的女孩没能见到那天的黎明，她没能见到，她只看见了血，无边无际的彼岸花如同血海般绽开，指引刚刚逝去的生命踏上去往彼岸的不归路——然后她死掉了，她在扭曲的世界下变得不堪一击。

“那么。”女孩的声音打破了沉寂：“您先来？”女孩的面庞逐渐清晰了些，明亮却无光的双眼望向白羽。

“那么，就让我先来吧。”白羽望向窗外，又将头转回。

很久很久以前，久到那件事还没有发生的时候，白羽在中学上学。

那件事与这个中学传说的事不尽相同——几乎是———一模一样。

白羽懂得。

白羽能想到那时的心情———哪怕是人类，他知道为什么。

他曾经感受过很近乎于人类的情感———只是很相近，妖的情感从来不会和人相似———否则今天这里游荡的可能就是白羽了。

很痛楚的感觉，很多年前白羽曾感到过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感，无法抑制的悲痛和孤独，就像十几年前白羽在那个雨夜所感受到的人类的脆弱与妖的脆弱。

真的很痛。

然后那以后白羽忘记了之前有关她的所有事情——仿佛陷入难以逃脱的自我保护的机制，什么都忘却了，所以白羽依旧能够【正常】的活在人类的世界。

但是白羽全想起来了，所有的一切的事情，白羽全部都想起来了，如同剜心般的疼痛感，在见到女孩影子的那一刹那洪水般涌来并难以退却，光已经逐渐蔓延了，但黑暗依旧在，黑暗妄图湮没刚刚升起的微光———只是黎明来了，谁也无法阻挡——只要你还能到达黎明。

———难怪很久之前一直觉得这个楼有很多极为熟悉的地方，难怪见到王老师之后有一种难以抹去的敬重与悲愤。

白羽全都想起来了。

“陌北川。”有个声音说。

“我知道你是谁了。”白羽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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