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冢

大汉听完妻子的话，先是一愣，明白过来后就满脸憨笑的去抱回那个孩子。不多时，大汉抱着孩子回来了，那个孩子已经会牙牙学语，见着那妇人就喊娘，那一声声稚嫩又真诚的声音，把妇人的心都叫化了，她摸着孩子的脸，仿佛这就是她亲生的。

妻子：“项哥哥，这个孩子身上可有什么信物？”

丈夫：“我看见他时，他就光着身子。也不知道是哪个父母这么狠的心，就这样将他丢在山上。”

大汉身型本就高大，如今他气愤填膺的模样倒像个战场上杀敌的大将军。

妻子：“这也是一段奇遇，既然他身上没有信物，就让他随了你的姓吧，单名一个奇字。以后我们就是他的爹娘。”

丈夫：“项奇……项奇……”

大汉反复念了几句，项奇这个名字好啊，真的是他项某人的一段奇缘。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转眼间已是五个年头后。项奇搬了个小木桩坐在马厩旁，他的弟弟项可达找不见他哥哥，急得大喊大叫。项可达这一哭一闹不是项奇别人还哄不好，这可急坏了他们母亲，母亲在这院中一顿好找，往往能够在马厩里头找到已经睡着的项奇。

又是两个五年，这两个孩子已经长开，项奇的身高停留在了七岁，而项可达已经和他父亲一般高，这两个人肩并肩的走在路上，说他们是父子都不会有人怀疑。

山中人稀，他们又不曾下过山，天下父母都是一般的爱子，项奇虽是他们捡来的，身形不佳，模样平平。可这十五年朝夕相伴，他们早就亲如一家，小可达更是喜欢和他哥哥一起骑马玩耍。

本就是天意弄人，项奇自小就被遗弃，如今虽有一个接纳他的家庭，可这个家庭来不及等他娶妻生子，侍奉二老，他们父亲就因下山时遇着一虎而丧命。这个家就要靠项奇和项可达一起支撑维护。他们的母亲从此也一病不起，生活起居都要靠两兄弟的轮番照顾。

妇人病的实在厉害，最后连屎尿都无法控制，好在两个孩子都很孝顺，更不会嫌那屎尿污秽。每当秽物出流，项可达就扶起母亲，项奇人小，他就负责将那秽物擦拭干净。项奇洗不动床单被子，这沾了秽物的床单褥子又由可达来清洗。兄弟二人如此分工，倒是让他们母亲安心的离开了人世。

两兄弟安葬了母亲遗体后又翻出父亲穿过的衣裳，将那些衣裳埋在了母亲坟边。父亲遇虎连尸骨都没有存下，当时地上就只有一摊血迹和一撮黄白相间的毛。他们朝着坟前拜了拜，由于不识字，那墓碑也就是空白的一块扁平木头。

项奇仙人：“可达，我们下山去吧。父亲依靠打猎为生，这一生杀孽就重，他葬身虎口，或许就是一种赎罪。”

兄弟两人跪在坟前谁都没有哭泣流泪，他们的母亲常常教导他们人各有命，无需为生死而感到伤怀。

项可达：“哥哥去哪里，我就跟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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