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世 妖道（捌）

房门并没有关紧，子云轻轻一推门自开了，舞久怕打扰师父挨骂，便畏手畏脚的躲在子云身后。

涧烟真人坐在桌案，执笔书写着什么，只见一桌废纸虽多，可也不乱。

子云朝着那背影道了声‘多谢’，便去床头看子让病情，只见得他面色好转，唇色也恢复了以往的红润。

苏子云：“哥……哥？”

子云推了推子让的肩膀，可子让丝毫没有醒转的迹象，舞久也陪子云立在床头，嗅着这屋内的熏香，心中便有了答案——他睡着了。

林舞久：“子云妹妹不必担心，令兄只是睡过去了。这屋内熏了我们道一特质的安神香，很能助人安神养血的。”

子云听后，走至涧烟真人面前，朝她一拜，还欲再拜之际，有一双手拖住了她的额头。

涧烟：“不必如此，救人乃我观根本。舞久你过来。”

舞久进房后一直立在床头，也不敢多说些什么，听得师父叫她过去，只好低着头疾步过去，也向原先子云一般跪在她面前。

涧烟真人没有进一步的指示，只是起身整理了桌子上的信封，一共四十八封，叠在一起后是厚厚的一沓。

涧烟：“舞久，你带这些信回师门，为师不回去了。”

涧烟说罢，将舞久扶起，又解下自己的佩剑，连同信封一并交给了她。舞久接过涧烟真人的佩剑和信封，只是觉得手中沉甸甸的，可又不好放手。

林舞久：“师父，为什么？”

涧烟真人将剑和信交由她后，解下了自己的面纱，舞久不是第一次看到师父的面容，可这一次却让她大为吃惊——原来道一派皆为女子，而每个进派的道一子弟皆会在眉间点上一粒朱砂，而掌门则在朱砂下方再点上一粒守宫，如今两粒红砂皆已消失。

舞久呆滞了几许，接受这一事实后，手上的剑掉到落地，随即拔出自己的佩剑，朝子让冲了过去。剑还未刺进他的胸膛，就被另一把剑挡住了攻势，而那一把剑则是‘道一’。

苏子云：“舞久你做什么？！”

舞久的攻势和怒火被师父一挡，顿时化为泡影，她丢下佩剑，也不顾身份规矩，抱紧了涧烟。

林舞久：“师父，你不要舞久了……”

兴许是舞久的哭声过大，吵醒了子让，子让起身下床，看到那两个抱作一团的女子，其中一个泪涕满面，另一个则是在安慰她。

苏子让：“二位姑娘，莫不是在给我哭丧吧？”

林舞久：“我倒是情愿给你哭丧。”

苏子让：“我救你一命，你也救了我，我们恩怨两清，你就这么毒蝎的想我死？”

林舞久：“好好待我师父，否则，我绝不饶你！”

子云扯了扯子让的衣襟，用眼神像他说明了一切，子让便向涧烟真人行了一礼。

苏子让：“苍青苏子让，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他日若有需求，定当报恩，先行一步——”

子让一手抓了子云肩膀，御剑而去，涧烟和舞久立于窗口，只听得耳畔风声，心里道着：飞的真快！

林舞久：“师父，你看，实足一个负心汉！”

涧烟：“他会回来的。”

涧烟望向天空一笑，转身关上了窗门，叫舞久砌上了一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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