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The Pacifist Organ

TITLE：Chapter 7 The Pacifist Organisation（2）

杰瑞跪在地上的熔炉前，帮托马斯翻转刚刚打回来的几块羊排。

“这么说，僵尸可以不用吃人？”杰瑞盯着羊排，突然问托马斯。

“可能只有我们这种……人尸……才不吃人。毕竟咱有人的情感嘛……”托马斯回答。杰瑞注意到，提到有关僵尸的话题时，这个年轻的拳击家总是不大高兴。

“你很讨厌僵尸吗？”他又问道。

“谁不讨厌？简直恶心得要命……要是没有那该死的流行病和那头恶心的僵尸，我下星期人类城拳击决赛就能……唉，算了，不说了。”托马斯闷声闷气地说。

“你在虚空的时候，有没有听到过叫你变成僵尸的明确指示？”

“根本没有。”托马斯有些生气了，“说什么‘继续前进’……我还以为是复活什么呢。”

“我也是。”杰瑞叹了口气。

托马斯看了他一眼，说：“真想回去啊……你知道吗，我是恰巧身上还带着面具和拳套，才活过这几个星期的。那天本来要去附近体育馆练习，走一圈回来就浑身不适了，看反应好像是中了那个什么流行病，力气大减，路都快走不动了。你没犯过那病，你不知道它威力多强，真的，跟一口气打给你十几发凋灵炮一样难受。”托马斯深吸一口气，“快回到家时已经黄昏了，刚下车走不到几步几只戴头盔的僵尸把我给围紧，我出去练习打拳怕妨碍动作，都不带盔甲，当时又没力气，就……唉。”他耸了耸肩，“变成僵尸两个星期了，真的太难熬了，走近商店得浑身裹得跟贼一样才不会暴露身份，而且还不能离他们太近，僵尸身上有股怪味，走得近了就会被发现。我走了几公里去市中心附近，去父母和好朋友的家里，打算告诉他们我已经变成了僵尸。我以为他们至少会相信我，或者至少不会轻易对我下手，特别是我的父母，但后来——还好我跑得快，没被他们的枪打死。我一个朋友甚至叫上邻居帮忙追杀我呢。”

说到这他干笑了一声：“连你的亲朋好友都想杀了你。一条阴沟里的蠹虫，刚踏入阳光内，就要担心被灼伤……这么苟活着还有什么盼头？还不如死了痛快。”

托马斯扭过头不再说话，杰瑞瞥见他的眼框有些发红。杰瑞试着把手放在他的肩上，没有被甩掉。

“说点消极的……我也想过自杀。”杰瑞轻轻说，“可是我也不知道，如果这世我死了，我还能再变成人类，再回到社会上来吗？我太留恋这人间了，我只是怕这是我见它的最后一面。”

俩人一齐望向窗外。外面阳光明媚，树叶摇曳，有头牛在玫瑰花从间漫步。

“冒昧问一下你的年龄？”托马斯回头问他。

“30。”

“跟我差不多，我再过两个月就31岁了。流行病过后稍大的人都死绝了，人类平均寿命也锐减，咱俩这个岁数都能算作中年人了。”托马斯给羊肉翻了下身，他犹豫了一下，又说，“你要是想……想快点了结，我们倒可以互相帮助，也就一把剑的事，利索痛快……这样就算没法回人间了，在天堂里总还有个我认得的伴。”

他见杰瑞没有表露出热情，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如果我们先做出改变呢？”杰瑞也朝他微微一笑。

“有什么改变好做的？你也改变不了什么。”

“我一个人当然改变不了什么，但我想，现在大约也得有几百个人尸在犹豫着要不要自杀——如果我们一起做出改变，事情会大不一样。”

“你想要什么改变？”托马斯用木棍叉起一块羊肉。

“改变僵尸的习性。”杰瑞也叉起一块肉，并在上面挤了些甜浆果的汁液，“人类憎恨僵尸是因为他们袭击人类，并且可能感染人类，而僵尸袭击人类是因为他们以人为食。只要改变了后者，前者的矛盾也就迎刃而解。”

“不太可能。”托马斯摇摇头。

“我倒是觉得应该付出点努力。”杰瑞小心地咬了一口羊肉，“现在我们都会说人类语和僵尸语，凭借我们自身的知识，我们就可以把僵尸——无论是纯僵尸还是那些同样渴望回归社会的人尸——组织起来，并驯服他们。千百年来都是僵尸先动手，因此，我们要先释放善意，以不伤害人类为条件，换取人类与我们的和平共处。一旦成功了，迎接我们的就是敞开大门的人类社会，我们又能回去了。”

托马斯认真地听着。

“可是……Eric……你一个人……能行吗？”

“如果你愿意，我当然不止一个人。”杰瑞冲着他笑笑，递给他一颗甜浆果，“世界上想要回到人类社会的人尸绝不止我一个，追求和平的人更有成百上千。”说到这，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史蒂夫把枪口顶在他头上的一幕。他努力把它赶走，说：“如果失败了，我们就互帮互助，一起上天堂。可在这一刻来临之前，我们总得试试。”

托马斯点点头，又说：“但这种大事……这美好的世界怕只有我们的后代才能享受得到了。”

“我不指望这种运动能成效迅速，相反，我认为，僵尸如果要取得人类信任，必须得花一段很长的时间。上千年的怨念，近代史上人—尸大战的戒备……怎么可能会在几年内就彻底消除？很难想象这条道路上会有多少荆棘，也不知道我们会走错多少步。虽然我很渴望回到人类里面去，很渴望那一刻的快点到来……但这毕竟是事实。”

杰瑞又一次望向窗外，但他不是在看风景。

梦想的芽苗在现实的缝隙中努力钻出。理想国是这么造出来的。

“那么……”托马斯问，“我们的第一步是什么？”

“我们需要建立一个能够包囊全世界的僵尸的大型组织，但成员不能局限于僵尸，我们可以到人类社会，到村庄，甚至到自然界里发展业务……要记住，追求和平的不止我们两个，也不止人和尸两个物种。另外，我们可以给它起名‘和平组织’什么。”杰瑞仔细想想后说。

“听上去倒是不错，我跟你一起。”托马斯也笑着拍拍杰瑞的手背，他咬了一口沾浆果汁的羊肉后，像记起什么似的很快就收起笑容。

“其实……只要能回到他们中间去，我都愿意干。”

“只要有你跟我一起，我就有这个动力，我们也能够尽早完成一些任务，像实现短期的和平什么。”杰瑞安慰着托马斯，可他的思绪早已不再托马斯身上了，在史蒂夫给他重创之后，他又品到一丝希望的光芒……

他终于踏上了建立理想国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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