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我们走到了南山中部,我们穿过与黑夜重叠的松树林,周围是大大小小层层起伏的山脉,山脉间有几缕似有若无的灯光,我们走到一条平坦的小道上,我的双腿疼痛难忍,感觉再难走动一步。
林慕白边用手机照着路面,边低头用手机打字,脚步还十分快,一点没有疲惫的样子。
我心里渐渐沉重起来……悠优,我们相识相认相知,从小学六年级开始...到今天已经有五年了,她现在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
山间小道很快走到了尽头,我们像两个英勇的探险家,不知疲惫的完成着任务,此时我们正在翻越一座小山丘,我看了看时间,只有19分钟了,心里直打咚。
“我害怕。”夜晚,我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兀,林子里静逸无比,空气中像埋着个定时炸弹似的,一分一秒都紧张了起来,光突的泥地上湿湿滑滑的,雨还在拼命的下着。
随后我“啪嗒”一声摔倒在地上,脸上身上全部沾满泥污,林慕白半扯着我站起来,没料自己也摔倒在湿滑的地面上,村民画的简易地图被他捏成一团,他伸手擦擦我被泥土弄脏的脸颊,没想到却更脏了,他歉意的笑了笑。
“再坚持一下!不是要去救好闺蜜的吗?你为了她再三波折,现在怎么气馁了?...”
“嗯,我们走。”我俩一起拉扯着旁边的树木站了起来,林慕白把手中的木棍丢了,说了句“什么鬼棍子。”
此时他的衣领上沾满了灰褐色的污泥,脸上也有,衬衣和裤子紧贴在他匀称秀挺的身材上,我的头发湿哒哒的挂满额前,脸颊布满泥污,额头不自然的轻微发烫……再经过一个小山崖,我们就要到南山工厂了,我们眼中都布满了迷茫无措……
现在将近夜晚凌晨一点,经过重重难走的山路后,我们终于来到窄暗的崖边岩石索桥,索桥两岸有着方形木屋,屋内设有系绳的木柱,粗大的绞绳盘旋在转柱上,房屋顶端有顶圆形探照灯,白色的光亮强烈的打在索桥四周,再往下是深不可测的山崖湖泊……若干根粗绳索平铺系紧两岸,摇摇晃晃的绳索上横铺着整齐却破旧的木板。
夜晚的风格外凌冽,刮在脸上刀刮似的疼,只要眼睛看着索桥,人就立即有种悬空下坠感,好在林慕白鼻口间呼出的热气使我心里安稳起来。
“害怕吗?”我听了他的话立马点点头,双腿也忍不住打起了颤,想起悠优还等着我去救,十分钟时间也很快就没了……
我们试了好几次我还是没办法过去,看着索桥周围和底下的景象,我没有勇气做到心平气和。
他急忙撕开衬衫一角,我有点不明所以的望向他,刹那间我的眼睛上被蒙了一层软润的布,他将我的长发向外顺了顺,在此之前我看到林慕白澄澈的双眼里,琥珀色的瞳孔里倒映着我苍白无措的脸,夜晚的风冷冷地掠过我们的头发。
“你先走,别向下看。”
林慕白轻推了我一下,我顿时有一种“人悬半空”的错觉感,两岸有着长长的绳索作为扶栏,让人不至于一下子就掉下去,我紧紧抓住扶栏,林慕白则跟在后面走,他缓缓握住我一只胳膊,感觉就快要走到一半了,我的心里渐渐没那么害怕了,眼睛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得到凌乱的风吹林动的声音,这时!索桥却剧烈摇晃了起来,似乎夹杂着一种湍急的水流声,林慕白的手松动了“快走,集中注意力。”
我摸索着继续往前走,却再难迈出一步,半瘫软在索桥上,林慕白把我拉扯起来“我喊一二三,就迈一步。”
“好,我试试…”
我哆嗦的踩着吱吱呀呀的旧木板,越到后面林慕白喊的口号越快些,仿佛过了漫长的一生,我终于走到对岸,脚底是湿淋淋的柔软草地,突然!……只听到“濮”的一声,仿佛是木板断裂的声音,林慕白慌乱的喊了声“童晓语!”
一阵槽乱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我扯下眼前的布料,回头大声叫道,“林慕白?你怎么了?!”但这时哪还见得到他的身影!难道他一早就知道索桥要断裂吗?他故意让我走到前面的……“呜呜...”我忍不住蹲下身痛哭起来……咚咚“轰”远远就听到湖泊底下的动静,木板破裂开来,木屋顶上…惨暗的灯光透过桥面的大洞,突兀的扫射在桥底裸露的空气中,我定下神看,哪里还找得到林慕白?…天啊..
顿时!我头痛欲裂!我心想...他肯定掉下去了“林慕白!...”
我趴在草地上伸出脑袋往下喊,结果只有一阵阵冷风回应我“呼呼…”。桥下仿佛有一只只无形的手要把我拉下去,慢慢的我回想起二月份做的那个梦,那时我变成七岁女童,却梦到关于我和悠优的噩梦,隐隐间感觉不好,我却摸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这里是深山之上,想要报警手机却没有信号,我眼眶红了起来,额头也越来越烫了,我咬咬牙向前走去,前面是一条小山路,前行不到几百米就到了“南山工厂”。
透过一个大铁门,有着窸窸窣窣的灯光,里面是一个废弃的旧工厂,一个人影掠过,转头一看人却不见了,只觉得或许是看花了眼吧。
工厂昔日繁华的景象早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芜的萧条景象,房顶的篙草在潮湿的空气里疯长,破败的青瓦房在细雨中摇摇欲坠,树林小路两旁有着点点幽深光芒闪烁……再往里走,工厂里面一副满面苍夷的景色,分别有大大小小好几个厂区。
我站在其中一个亮着灯的厂房面前,六个穿着气派的黑衣男人闯了出来,粗鲁的把我拉了进门“进去!给老子老实点!”不一会我就被他们五花大绑起来,嘴里还塞着布。
其中一个面露凶光,满脸横肉的青年人粗鲁的把我按到椅子上“好好给我坐着。”
“葛三,你他妈动作温柔点,老大马上就要来了。”一个长相娘炮的男青年说道,说话时喜欢把尾音拖得很长。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老子了?”葛三怒眉横竖,经常抽烟的黄黑牙齿被顶上的灯照得发亮,眼看火气要烧起来了,其他几人赶忙将二人隔离开来,不一会儿,王雨菲出现,悠优也被带了进来,没有被绑着。
“晓语!...”悠优哭着看向我,千言万语都话作泪水…我也打量着悠优,想说话却不能说,只能用眼神示意我对她的关心。
在此时此刻另一个地点,中新市新城小区内,凌晨一点多了,爸爸妈妈睡得很香,想到女儿马上要回家了,准备买些螃蟹虾子回来备好,家里十分温馨的样子……
我抬起头仔细打量悠优,只见悠优身穿粉红色孕妇装,肚子大大鼓起,下身宽松运动裤,头发被高高盘起,眼睛却哭得通红,王雨菲走过来一把扯下我嘴里的布“我让你们俩姐妹好好聊聊。”说完妩媚一笑,她示意她的手下们出去,不一会,这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了,王雨菲很识趣的站开了些。
我看见悠优脸蛋儿浮肿,身体十分虚弱“悠优,你还好吗?”悠优苦笑了一下,这时我看见她眼神有点躲闪,昔日甜美长相的她变了样儿,“好,我很好,”她朝我一笑,我看到她嘴角有些淤青,心里不由得隐隐作痛...!
“他们为什么要抓你过来?为什么要这样对你?!”我缓缓站起身,愤怒地问道。
悠优退后两步“为什么?我不知道...不知道。”悠优仿佛在喃喃自语。
王雨菲这时走了过来,双手在胸前交叉,不耐烦的嚷道“好了,时间到了!董悠优,你想好了吗?”悠优这时看着我,有些惊慌失措的喊道“我选孩子!…晓语,对不起,他们要把我子宫里注射引产的药水,我不要!...我不要失去孩子,他们是故意利用我来引你进南山工厂的,王雨菲,她想要你的命!”悠优精神恍惚的用手指向王雨菲“你快逃...快逃啊!...”王雨菲则一脸嘲讽的看着半疯半癫的悠优,悠优说着说着便示意王雨菲让她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
我呆呆的望向窗沿一角,用谁也听不到的声音说“生而为人,对不起。”
我一想到林慕白还躺在冰冷的湖水里,心脏就疼得难受不已,他会死的……!为了找悠优,我居然背负了一条活生生的生命,本来他是不愿意来的,是我,都怪我太自私了!……顿时间,我觉得一切都没什么所谓了,我讽刺的扯扯嘴角,坚难地说吐出两句话“让悠优回家吧,你想对我怎样都可以。”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王雨菲对着镜子涂抹口红,深红色的唇部与周围景象形成一种反色差,她开心地大声号令道“磊子,带这丫头回去,顺便跟程煜打个电话,省得他还在到处找老婆,白白多演些戏,呵呵。”此时正想往外走的悠优愣住了“戏?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这是你们和程煜一早串通好的戏?”
“是的,所以你放心,没有人会真正伤害你的,程煜那小子和我家交情很好。”
“现在呢?你们想把晓语怎样?之前那样对我又是为什么?骗子!你们都是骗子!我要去找程煜问个明白!”悠优撕心裂肺喊道,回想那么多天,她夜夜担心受怕,原来早早是他们串通好的,还有程煜也是知道内情的。
“她怎么样你就不需要管了,既然已经做出选择,哈哈!...”王雨菲高兴的笑着,墨黑的大卷发披散到肩膀两侧,高挑的身材显露出风情万种的样子,乳沟丰满肥诱,随着笑声一抖一抖的“葛三,打个电话给那人,就说人已经在这了,可以去取“录像带”了。”
葛三冷然的扫了一眼屋里的情景,答复“好。”然后就一声不吭的出去了。
王雨菲有些生气的瞟了一眼悠优“怎么?呆得不愿意走啊?..”悠优听了赶紧回答道“走,走…”她可不想再回忆这里恐怖的生活了。
眼看着她们要走,过去的种种在脑海里一一浮现,当悠优真正放弃我的那一刻,竟自觉不残忍,还是开心的,只是林慕白,死...我也要找到他。
我肯求的说道,“悠优,林慕白他和我一起来找你,从索桥上掉下去了,你们让警察去找找他…”我音量越来越小,顿时发现自己说这话很可笑,此时,厂房铁门无情的被关闭了,我仿佛置身另一个世界。
“呜..”这时我痛哭出声,积压许久的情绪爆发开来,满脸通红,额头也越来越烫,我用力咳嗽起来,仿佛听见厂房外一阵人嘲声...我知道,悠优,再也没回头看我一眼,我的心也随着林慕白的坠桥,而沉入冰冷的湖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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