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的眷顾(二)

十五年前，明日村里破获了一起特大拐卖妇女案，那个孩子的母亲被警方救走，并永远抛弃了她，父亲作为加害者，入狱至今杳无音讯，而启蒙的师长也于她眼前被残忍杀害，凶手正是她的父亲。

当年的腥风血雨仍然历历在目，无常语气此刻也是难以抑制的激动。

神明轻笑出了声，摄人的眼眸转过来锁定无常，扭曲的恐惧震慑让黑猫重重的摔到地上，无力的蜷缩，不住的颤抖着。

半晌，神明眯眼，停下受伤的动作，撤开禁制，冷眼脚边的小东西，平淡叙述着：“无常，这件事貌似是你先招惹的，二十年前你趁我尚在封印中，盗走我的心脏，去救那个孩子时，就早该想到有这一出……“

他勾了下嘴角，匪夷所思的问道：“还是你觉得我会任人摆布吗？又或者你想跟我讲讲当年发生的事，比如，勾魂的无常为什么对一个婴孩如此善良，甚至为了治疗她的心脏病，不惜……“

“够了！”无常出声打断他话，稚嫩的声音因为某种痛苦显得嘶哑又悲伤，眼里满是欲言又止的恐慌。

神明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语气却仿佛带着无尽的戾气：“所以收起伪善，老实当只猫咪有什么不好？”

无常扬起头，注视着眼前无心的神邸，再一次为曾经的所作所为悔恨不已，想不到兜兜转转它还是成为那个孩子不幸的导火索。

无常掉头离开，跺着步子往前走了两步，只顾自的叹息道：“大人，我为曾经的作为感到后悔，我原本出于私心，只想她的一生顺遂一些，没想将这些事牵扯的如此复杂……可是这样发展下去，将来总有一天您会比我悲伤、懊悔、痛苦数百倍，并且——无药可医。”

这阵呢喃轻盈的穿过山风，落到神明的耳朵里，宛若石子瞬间没入浩瀚的海洋，依然沉寂而空荡。

神明遥遥于黑猫对视了一眼，很快别过头去，望着落叶随风而逝，安静下来。

此刻，神明在难过。

俗世人都有来处和归途，可是神明没有，他只有二十年的记忆，换而言之，他于那个孩子诞生之日苏醒，并忘却前尘，上天注定他们生来就要纠缠不休，任何事物都不能阻挡他看向那个孩子的目光。

那个孩子是祁霜，她背负着神明的过去和未来。

不知道那段遗忘了的曾经 ，他们是否有过宿命牵绊，但此时她沉稳跳动的心脏属于神明。

夜里，寝室的窗帘不安分的抖动着，窗外的路灯忽闪交错，天花板上一道道划过的光亮催促着祁霜快点入睡。

半夜十二点半，她失眠了。

祁霜轻轻从上铺爬下来，站在窗边吹着冷风，脑子越发清醒。

她伸手抚摸掌心的黑痣，第一次打开地狱APP，后面一下衍生出很多分类：

——生死簿

——勾魂管理

——阎王殿审判

——十八层地狱模式

……

不关注他的实际用途，单看功能分布，祁霜就知道这是一个相当成熟的产品。

她研究着这个东西，一个小红点突然出现在她视野里，“勾魂管理①”

她立刻强迫症发作，点开了选框：

“待处理①：刘群英：59岁，女‖详情点击‖

——立刻处理（是）～（否）”

与此同时这个叫刘群英的老太太一下出现在祁霜面前，虽然她面容不在狰狞，可灯光穿过她的身体，竟也让她的魂体开始涣散，老人站在她面前恳切的看着她，仿佛有很多话要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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