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看不懂琼了。
曾经她从不直呼黯大人名讳,现在如同讲故事,开玩笑般轻而易举的叫着,再无一丝尊敬。
她听见自己艰涩地对故琼开口道:“这么多年下来,如果说谁能劝降她,恐怕只有你了,琼。”
“告诉我该怎么做,告诉我她不肯投身混沌,一心想回到害她丧失一切,包括性命的,卑鄙无耻,一心为自己牟利的京剧猫身边的原因。”
话音落下,黑袍猫已做好了被暴怒的故琼轰出去的准备。许久的寂静让她心怀疑惑,转头看去,恰对上一双朦胧的睡眸。
故琼温声道:“快啦,快啦,最近是越来越嗜睡咯,放得下的放不下的都得放下了,没得选。罢了,这份功劳就当是我送给你的临别礼吧,你当真以为她在乎的是京剧猫?”
笼在黑袍下的手缓缓握紧,黑袍猫声音发颤:“不是吗?”
“京剧猫屡屡置她于绝境,就那些个肮脏事,是个猫都忍不了,更何况她还是个睚眦必报的主。”故琼唇角含笑,“你可信,这猫土间的一举一动,皆瞒不过她,不效忠于黯…不过是在乎的一猫身处韵力阵营尔。”
“无情?”黑袍猫试探道。
“还不算太蠢,杀了他,百离或会恨你,但绝不会迁怒于黯。她是个聪明人,我看得出来,她对无情仅仅是放不下而已,既然如此,你便替她做决定,给她一个放下的理由。”
青丝垂落,遮挡住了故琼的眼眸,她的神色黑袍猫看不甚清,但嘴角翘起的一抹癫狂早已出卖了她对无情的浓重恨意。
隐隐有了些失望的意味,黑袍猫缓声道:“琼,我知道你恨他,你放心,他背叛黯大人的事情一旦明了,我会亲手解决他,报了你、我,还有弈儿的仇。”
故琼嗤笑:“在你眼里,我就是这般喜欢借刀杀人的猫?无论你信我与否,他们两个的感情早在十四年前便到头了。单凭那一丝算计而来的单向愧疚维持着,一旦这根弦断了,呵…”
“十三年前的袭杀,百离死里逃生,昔时她贵为祭酒,何猫胆敢私自调查她?唯一能泄露她行径的是谁?她遇袭后终止一切搜救,甚至大办丧葬的是谁?她被怀疑屠了判家满门时,连督宗的铁面都为她说话,一直沉默不言,甚至着手查探的又是谁?百离死里逃生后,分明有机会回到判宗,把那些处处给她使绊子的老家伙们一个不留的清掉,夺回本属于她的宗主之位…是了,宗主之位原应是她的,虽然她亲口说过不是无情在搞小动作,但怎么可能与他毫无关联?”
“围剿百家时他判家可是第一个响应,乃至带头的,抢的好处也最多,为什么?因为有百家压着,判家就成不了第一世家。血海深仇面前,那些情啊爱啊足以忽略,或许从一开始,便是利益的交换。”
故琼的话字字珠玑,黑袍猫不得不承认,她的认识是清晰而透彻的,心中对无情的恨意虽影响了她,使她的视角略显偏颇,立场也更歪向百离。但足够可观,足够真实。
一番慷慨激昂的解说耗尽了故琼所有的体力,她双眸微瞌,打起了小盹。黑袍猫轻轻托起她的头,小心翼翼地褪下黑袍,尽力掩盖的容貌随遮挡物的褪去而显现出来。
那是一张和故琼一模一样的脸,两相对比之下,找不出一丝一毫细微的差异。
耳边是故琼平稳的呼吸声,她正枕着自己的黑袍安然入眠。
她很清楚这里的一切陈设,包括暗室如何打开,里面锁着的是黯大人劝降多年仍不愿答应的百离。找到了根源所在,她理应再去劝一次,腿却如灌了铅般沉重,迈不开一步。
血淋淋的现实,她现在还没有胆量去面对,纵然与她无关。
在琼的帮助下,她第一次走进了她们的内心,然而不过短短几步,便退了出去。
那是一片片荒芜的寸草不生的荒漠,荒凉得足矣将她冰封。
信步而出,广袤无垠的夜空中繁星闪烁,月光如水般轻洒,而她只觉凌风扑面,彻骨寒意。
确实还有好多需要学习啊,还有好多需要磨练。
她紧了紧衣襟,迎风而去…
(PS.祝群友“白糖猫猫”新婚快乐,与新娘永结同心,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另外再加一条就是,我们有自己的父亲节,八月八号)

(防止文化入侵,从我做起,无论是马面裙被抄袭,还是南京举办夏日祭,都是零容忍的)
(完蛋话本估计不会过审了,但是我还是要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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