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往-Chapter 8

大臣景一字一句皆刺激着冰璃雪的神经，埋藏在深处的记忆一个画面一个画面清晰地展现在她的眼前。

“影，是侍从的名字。殿下念我跟随他多年，将三撇划去，赐名景，从此我不再是殿下的侍从，而是以臣子的身份继续效忠殿下。”

冰璃雪并不感到意外，她从见到景的那一刻就认出了他。

“自那之后30年里，殿下勤于政务，发展经济，积极外交，国内无人不称赞其明君。唯一的不足，便是王后的位置一直空着，落了话柄。”

景望向那一片白莲，眼底说不出的忧伤，“只有我知道，殿下无事时最喜欢坐在亭子中，出神地看着这一片莲花池，思念着那个人。”

冰璃雪沉默不语，他知道景一定也认出了她——这些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将所有的悲痛都吞咽了下去。

“祭司大人，”他转过身面对冰璃雪，“身为臣子，我不该质疑殿下的决定；但是从殿下的生母被害死、殿下孤苦一人开始，我就一直陪在殿下身边，殿下于我而言，早已超过了君臣的界限。我们之间，早已形成了心有灵犀的默契。这么多年来，殿下不过只想要一个答案罢了。

“若是祭司大人见到贵国的公主殿下，烦请帮我问一问她，殿下的真心，到底值不值得一个回答。”

景的情绪开始有些激动，他发觉自己的失态，行了礼想要先行告退，却只听见身后人说道：

“既说街坊所传不过表象，阁下又怎知自己知道的就是全部？”冰璃雪转过身，“又怎么确定，他没有得到那个答案？”

闻言，景愣在原地半晌，欣慰地笑了。

冰璃雪遣散了周围的侍从和守卫，独自坐在那个熟悉的凉亭里。

这几十年，你都是这样坐着的吗，颜爵……

她摘下面具，水面映出倒影。岁月似乎并没有在这张精致的面容上留下深刻的痕迹，与30年前相比，眼里多了疲倦和沉稳，却反而显得更加典雅端庄。

你想要的答案，我又怎么会不知道？颜爵，到底是谁没有放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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