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后,毒尽数被逼出。
沈殊瑾的面容也稍微好些,伤也尽数养好了。钟愿养了数月的小崽子终于可以开始正式传授武功了。
“小孩,你应该有些基础吧。”钟愿拔剑道。
“我有自己的名字。”沈殊瑾一字一句地说道。
“行,你叫什么?”钟愿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名沈安,字殊瑾,汴泽人。”沈殊瑾微微颔首道。
“汴泽人就不必了,幽玄阁坐汴泽城外二十公里,你不是汴泽人能飞上天啊?而那村子,只离汴泽城五公里远。你也不是在村里长大的吧?”钟愿不耐烦地说道,“这把短刀给你。”
钟愿从架上挑了把短刀,擦了擦短刀上沉积许久的灰,清了清嗓子,说道:“这短刀没用了,凑合用着。”擦去灰尘的短刀,短刀有一处已经生锈,原有的雕刻有些磨角,但仍可以隐隐看出原来的模样。
“我去给你换一把。”钟愿说着便快步离开。
他又走向离这更远的架子,一边扫视着,一边走着,扫视一圈,在最向后的架子上看到了一把更好的短刀。
“阁主,对一个小兔崽子这么好,有意义吗?”乔衡也不知从哪里就窜了出来。
钟愿也不顾什么,只是盯着架子,取出另一把短刀,转过身来,若无其事地说道:“对他越好,他以后就便归顺,幽玄阁从不缺人,一场戏,演演就好,何必较真。”
“你不怕他篡位吗?凡事都…”
“你是在教我做事吗,乔衡?嗯?”钟愿狠狠盯了乔衡一眼,乔衡有些吓着,忙退后了好几步。
“鸠占鹊巢,无稽之谈。”钟愿眼神变得犀利。
乔衡不禁瞳孔放大,钟愿拿着旧短刀轻轻划过,她的脖子上划了一道小痕,痕边泛起微红。乔衡下意识摸了一下那道痕,指甲尖沾上了几滴血,她又似是无一丝疼痛,钟愿从她身边走过。
她有些愣,盯着钟愿,心里叫苦,原来主急了还真会杀狗的啊。
眼里闪过一丝错愕。
“去自己领罚吧,乔衡。”钟愿面目冰冷地说道。
乔衡原地待了好久,方才回答:“是,阁主。”才自去领罚了。
另一边,
“这把短刀是新的,比较轻,用来自保。”钟愿说道。
“刀嘛,救人、杀人、自保,取决于用刀者的心性如何。”钟愿说道,“但如果是杀手,心要狠,行动要麻溜快,心绝不能软。”
沈殊瑾问道:“那救人呢?”
“这个随便你,活人是活的,又不是死的。”钟愿轻略带过,并不愿意回答这个极愚的问题。
“你杀过鸡吗?”钟愿试探性地缓缓开口问。
“什么?”
“或者牲畜?”钟愿想换种方式,可奈何这小崽子不开窍。“简单点来说,杀过鸡鱼兔鸭之内的吗?”
“以前未曾没杀过…”沈殊瑾低头思考会,忽开囗道,“只杀过几个官兵…算吗?”
“算了…从杀猪羊鸡开始吧…”钟愿无奈地说道。
这几天,沈殊瑾一直在后厨杀鸡,也成为了工具人。
前几日,杀手不是吃吐了就是拉肚子、肚子疼。过些日子,厨艺越发好,杀手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过过了没多久,又换回了原来的后厨。
“怎么又换回来了,好不容易厨艺好了没几日。”一个杀手埋怨道,“看来还是去满香楼吃去吧。”
“前些日子我入京城,乔衡大人现在还被通缉呢,都好些日子了。”
“呸,那是她活该,还大人,你是新来的吧。”
几个杀手叽叽喳喳了起来。
另一边,
“在你伤势未愈前,我便答应你去看看你爹娘,走吧。”
“沈安。”
沈殊瑾睁大眼睛,说道:“好。”
钟愿拉着沈殊瑾,轻跃一跳,掠过山水树林,山川如画轴,一一呈现在眼前。水如平镜,湖河边有妇女拿着木盆清洗衣物。一切景物皆入眼中,来到了一片竹林。
钟愿方才停下,说道:“前些本来还未刻字,直到你告诉我名字,我又去京城打听了一番,才知,所以现在刻上了。”
“你竟是前丞相独子,只不过去年被全国通缉了。”钟愿说道。
“前丞相?”
“不然呢,现在啊,朝廷上的丞相不是沈毅,而是穆盛,是一个宦官。”钟愿淡淡地说道。
“朝廷之所以混乱,也正是他所为。”
走着走着,便看到了两座墓,一个刻着“沈安生父沈毅之墓”,另一个刻着“沈安生母楚瑶娘之墓”。
沈殊瑾看见墓,控制不住向前走,是他的阿爹阿娘,不禁红了眼眶,却忍住了泪。
“男子汉大丈夫,不可偷窃,不可易泪,不可为人不端,不可心胸狭隘,不可轻易放弃,不可…”沈毅曾说过的话回荡在他耳边。
“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
一鞭子狠狠抽在他身上,一道道血痕。
“好了好了!沈毅!阿瑾还小,你对他不必如此苛刻。”楚瑶娘见着打心疼,忙拦住沈毅,想把沈殊瑾扶起来,可沈殊瑾赌气不愿起来。“阿瑾!快起来听话,你爹不是故意的。”
“阿娘,我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说道。
“你就抽死我吧!”
“好好!瑶娘你起开,今天我不把这臭小子抽得皮开肉绽,他是不会听话的!”沈毅推开楚瑶娘,接着抽。
直到抽到血肉模糊,楚瑶娘在一边劝着拦着,才停下了。
沈殊瑾已经昏过去了。
无论手上身上腿上,都有好几道深深的血痕,让人不忍直视。
傍晚,
楚瑶娘正给沈殊瑾上药,一道道鞭痕,惹得她心疼不已。沈殊瑾也终于醒了过来,缓缓睁开眼说道:“娘…疼…”
“你这小鬼子还知道疼,下次可别再惹你爹生气了。”楚瑶娘既生气又心疼。
“娘,我没做错…他们骗我…我才…”
“好啦,下次别乱信别人,挨打的可是你。”楚瑶娘一边帮他擦药一边说。
“娘…能轻点吗,疼。”沈殊瑾小声说道,稚嫩的声音里带有一些埋怨,埋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下知道疼了?我们阿瑾最乖了,别动,好不好?等以后留下疤可不好看喽。”楚瑶娘哄着沈殊瑾。
“留疤才是男人的象征呢。”沈殊瑾傲气地说道。
“哪里来的话?没有疤你照样是个男孩子,是个男人。”
“真的吗?阿娘。”沈殊瑾激动地说。
“当然啦,小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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