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喻之狼狈地从泥泞里爬起身,飞身要去追马,却只抓了一手空气。
他也不顾浑身满是泥水,足间点地,旋身上前,伸长手想要伸手抓住,竭尽全力喊了一声:“虞音离!”
然而在指尖碰到马尾的那一刻,他抓了一手空气。
他瞳孔一缩,随即落地,满地污水泥泞溅了满脸满身,不知是否也溅到了眼里,红了他的眼眶。
他却毫不在意,双目死死盯着远去的虞音离,手指骨攥得发白。
他追不上了。
其他人见状张皇失措地上来扶他。
扶风面色凝重,看了眼被失控的马带走的虞音离,眯了眯眼。
沈喻之起身,满身泥水像瀑布一样滴落。
他飞快到马车旁,迅速解下绳索,又翻身上马,正色大喊:“留两人看守,其他人随我去找虞捕快!”说罢就策马而去。
扶风见状也立刻翻身上马,几个侍从也匆匆忙忙地随着他追上沈喻之。
沿着马蹄的痕迹追至悬崖边就没了痕迹。
沈喻之立刻从马背上下来,不敢置信地迈着虚浮的步子,上前看了一眼。
一件脏污不堪的外衫挂在悬崖边的石头上,随风飘扬,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沈喻之顿时像是泄了气,跪下身,颤抖着拾起她的衣服,像是确认似的摩挲着,又沉痛地闭上了眼。
其他人从马上下来,惶惶待在原地。
扶风看了眼悬崖,下意识握紧了剑柄,脸色阴沉得可怕。
悬崖边,寒风萧瑟,泥泞不堪的几人待了许久。
回到马车旁,其他两人得知虞音离去世,也表示很惋惜,但人死不能复生,大家也都对此闭口不谈。
他们收拾好行装,沈喻之带着虞音离脏污不堪的外衫上路了。
一路上他都很沉默,只是沉着脸盯着衣服看,不知在想些什么。
终于,他们抵达了京城。
天色微浓,已有灯火亮起。
过往行人自动让出一道,恭敬跪地行礼。
将军府。
沈喻之抬眼看着门延上龙飞凤舞的牌匾,竟觉得有些许陌生。
上次见还是三年前。
门前无人迎接,他也早料到了,沈千尘估计不太想见他这个忤逆他的儿子吧。
沈喻之上前敲门,过了一会儿门开了。
开门的是许伯,他看见是沈喻之,混浊的眼顿时一亮,迅速敞开了大门,恭敬行礼:“恭迎大少爷。”
沈喻之温和笑着,眉间有些许倦怠。
许伯又叫了几个家丁帮忙搬行礼,然后又兴冲冲地和沈喻之说:“我去告诉老爷和夫人。”
“麻烦了。”沈喻之笑着点了点头。
许伯行了个礼,转身去找沈千尘和沈母了。
沈喻之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眸色深沉,他是不愿见沈千尘的。
或许是也不知如何面对他吧。
他抬腿迈进三年未归的家,去了前厅。
到的时候,沈千尘和沈母已经到了。
沈千尘面无表情,静默呷了口茶。
沈母则是面露喜色,双眼期盼着看向门外。
沈喻之脚步顿了顿,随即上前行礼:“父亲,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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