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芍药花

纷纷坠叶飘香砌，夜寂静，寒声碎。真珠帘卷玉楼空，天淡银河垂地。年年今夜，月华如练，长是人千里。

愁肠已断无由醉，酒未到，先成泪。残灯明灭枕头攲，谙尽孤眠滋味。都来此事，眉间心上，无计相回避。

——范仲淹

今日是我出嫁的日子，皇帝命襄怀王带着一支军队互送至襄丹边境。只不过时辰到了，大家还未见襄怀王的身影。回话的小厮说襄怀王大醉，此时怕是来不了了。我坐在轿撵里听着大家对他的抱怨，仿佛疼在我的心里。

皇后娘娘（嫸氏）：“平日也就罢了，也不看看今日是什么日子，皇上……可不要耽误了吉时啊”

皇帝（苏云罕）：“皇后所言有理……等日后再找襄怀王算账，来人……开始吧，就由太子代劳吧。”

睿務皇太子：“儿臣遵旨…”

睿務皇太子：“咳咳……第一项，公主拜别父皇母后——”

小盼缓缓将我扶下轿撵，给我陪嫁的丫鬟随着我行跪拜道别礼。小盼是个好姑娘，只怕以后要跟着我受苦了。随后小盼将我扶起。

睿務皇太子：“第二项，皇后娘娘亲手酌于忘思酒，由陛下与公主饮下。”

皇后娘娘微微伸手去倒酒，正当我们准备下肚时，突然一阵呼喊迫使我们停下。

望去正是喝的伶仃大醉的襄怀王。披头散发，只穿了一层单薄的里衣，手里提着一壶老酒，还拿着那张我赠于他的红笺和一束芍药花。

皇帝（苏云罕）：“你这像什么样子！！今日容不得你胡来！！来人，将襄怀王给朕托下去！！”

说罢旁边的两个侍卫就准备动手，但他们不是襄怀王的对手很快就挣脱束缚。他喘着大气对皇帝说:

襄怀王：“皇兄……这恐怕是我能为皇兄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今日之后……臣会自请前去边疆驻守……还请皇兄让臣弟完成这最后一件事情吧”

说罢他便下跪请求皇上的同意，而我也偷偷的留下眼泪。我知道他这么做都是为了我，只是他太傻，傻的为了我不去当一个潇洒王爷，跑去塞在受苦。傻的从不殿前仪，最是守规矩懂体统的王爷喝的伶仃大醉闯到此处惹得众怒。

可哪怕是这样，他还是要送我最后一程……

小盼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赶忙应和道:

小盼：“外边风沙太大了，公主怕是迷了眼才流泪吧……奴婢给您拿帕子沾沾……”

说罢就从她的衣兜里掏出一块儿手帕给我擦拭眼泪。右手一边擦拭着掩人耳目一边小声提醒我说:

小盼：“公主莫要再哭了……刚才皇后娘娘可是一直盯着您呢。”

自从小盼提醒之后，我就只能把泪水往肚子里咽。眼睁睁的瞧着襄怀王如阶下囚一般任人宰割。

皇帝（苏云罕）：“襄怀王！！”

只见襄怀王突然站起赌死一般继续主持刚才的礼典。他的眼眶泛红，是湿润的，我看的很清楚，因为我从未见过他这样。

襄怀王：“请皇上公主饮下忘思酒！！”

皇帝可能觉得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即使心中气愤可还是依了他。

两杯忘思酒下肚，道不尽思念之心……

襄怀王：“礼成！！！”

他喊出这两个字时声音是沙哑的，正当小盼准备扶着我走上轿撵时，突然襄怀王叫住了我。

襄怀王：“公主殿下……这是您素日最喜爱的芍药花和它的种子，一并带去留个纪念吧。”

小盼刚准备去接过，谁知皇帝一出手全打落在了地上。自然，落在地上的还有那张红笺……

皇帝瞥见了那红笺上的小字，顿时一切都明白了，可他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皇帝（苏云罕）：“时日不早……公主还是快快启程罢。”

没办法，还是踏上了和亲的道路。由太子殿下互送我至边界处……

皇帝将那红笺捡时用一种试探的表情递给他，可襄怀王心虚不已，眼神躲躲闪闪，始终不敢直视。

襄怀王：“臣弟谢皇上”

而这一切，都被皇后娘娘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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