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少年英才

天下之大，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济阳偶尔也会过来一些被贬职或者路过的官家人，对于广茆城中发生的是都是知晓的.

安顿下来几天后，沈柠陪同盛玥出来逛集市时，就听见许多人都在讨论一件事，卫小侯爷卫洛尘自请为帅，前往北疆，如今已经行军到了济阳，驻扎在城外了，沈柠听后，一时间慌了，心中更是如惊涛骇浪翻涌.

卫洛尘死在二十三岁那年，如今算起来，他才将将二十.

沈柠的心里有一瞬间的窒息，皇帝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就对付匈奴，卫洛尘是自请为帅，如今已经拿到了将令了.

明明还有几年的事情，却提前出现，卫洛尘此时出征莫非又会如同上一世的结局?

沈柠忽然想到上一世盛家大太太生病，传书给沈老太太的日子，是三年后，也就是沈柠嫁入静王府那年，那时因为沈家众人都没有时间陪同，所以来济阳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变了，又变了.

盛玥瞧见沈柠出神了，用手摇了摇沈柠的胳膊，沈柠方才缓缓回神，道:“哦，无事，瞧着那边好似有一瓦舍，我们去瞧瞧吧。”

盛玥点头后，沈柠便带着盛玥前往那瓦舍，如今那里已经坐了不少人，都是来听书的，沈柠多给了些银子，那店小二便领着她们寻了个好地方落座.

说书人说的些什么，沈柠没有听进去，出神的想着这些变了的事情，连手中喝着的是果酒也没注意到.

谷霜谷秋注意到后，沈柠已经喝了许多了，脑袋也有些晕晕的，谷霜有些着急的说道:“姑娘，你没事吧，你怎么喝了那么多？”

见沈柠低头不答，盛玥也有些慌了，着急扶着沈柠起身，谷霜谷秋急忙扶着沈柠出了瓦舍，上马车回府.

谷秋谷霜将沈柠扶入屋内，将沈柠扶到了床上后，出来后想去小厨房煮醒酒汤时，瞧见盛玥还在外头，谷霜说道:“盛小姐快些回去休息，时辰也不早了，姑娘这边有我们这里就行。”

谷霜谷秋将醒酒汤为沈柠喝下，又替沈柠换完衣裳，又洗净了脸才出了屋门，因着院子外有护卫，谷霜谷秋便并未留在外头守着.

那果酒的后劲儿终于在此刻涌了上来，沈柠清澈的眼眸此刻一片混沌，她摇摇摆摆的站起身就要往窗户边走，却是一个踉跄差点碰倒桌子角，猛地跌倒下去.

黑暗中，一双有力的手臂扶起她的胳膊，隐约可以闻到对方身上清淡的香气，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淡淡的戏谑，道:“啧，你何时如此不在乎清白了，竟然往人身上扑。”

沈柠顺势环住他的腰，让自己站的稳些，却不觉自己这个动作出来，卫洛尘的身子便是僵了僵.

片刻后，“嗤”的一声，火苗窜起，卫洛尘也不知从哪里寻了个火折子，将屋中的油灯点起了.

屋外无人，便是点了蜡烛，也是无人知晓.

灯光模糊下，倒是将对方的眉眼看清楚，雪白狐裘，深红锦衣，唇红齿白，一双漆黑眼眸灿若桃花，锦衣夜行亦有秀骨风姿，不是卫洛尘又是谁?

沈柠一愣，道:“卫洛尘？”

她说这话的时候，身子沉沉，不小心又往卫洛尘身上靠了靠，几乎是抱在卫洛尘身上了。

卫洛尘眉头一皱:“这么大的酒气，你喝了多少?”他打量了一下沈柠，有些嫌弃的开口:“你竟然也会喝醉？”

“你才醉了。”沈柠立刻反驳。

“行了，还能跟我还嘴，看来没醉。”卫洛尘一边说，一边将沈柠扶到榻上，又将油灯拿进了些.

明明暗暗的灯火下，沈柠穿着素白色的中衣，披散着头发，懵懵懂懂看过来，和平日里精明沉稳的模样判若两人，倒真的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小姑娘模样。，卫洛尘想一下，狠狠捏了一下她的脸，沈柠气鼓鼓的怒视着他.

难得见她这般孩子气的模样，上一次还是小时候呢，卫洛尘觉得有趣，想着沈柠如今是喝醉了，俗话说酒后吐真言，说不定能问出些什么，就道:“我是谁?

“卫洛尘”沈柠答的十分快.

“在你眼中卫洛尘是什么样的人?”

沈柠盯着他，慢慢皱起眉，迟迟不开口，卫洛尘被她看的有些奇怪，想着丫头莫非是在心里骂他，谁知道沈柠突然一笑，道:“是个精彩绝艳的人物!”

卫洛尘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沈柠继续道:“卫家小侯爷少年英才，是胸藏文墨怀若谷，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少年，且为千古人物，可惜，英年……”后面的话渐渐低了下去，似乎是记不住的模样.

卫洛尘觉得沈柠有些奇怪，挑眉道:“没想到在你心中，倒是对我这么满意。”他凑近些,调侃道:“沈柠，你莫不是心仪我?”沈柠伸手将他的脑袋推开.

卫洛尘想将沈柠扶起来，随即却又住了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站在一边，看着沈柠在地上挣扎，欣赏了一会儿，才戏谑道:“真该让你自己看看现在这副模样。”

“苏君析，你不得好死。废太子，和亲，你凭什么？”

静寂的夜中，沈柠的这句话便分外清晰.

屋中烧着的炭火似乎都凝固了.

卫洛尘紧紧盯着面前的沈柠，他眉目英挺如画，笑的时候如春花秋月动人，不笑的时候，却是危险的如寂寂深渊，多看一眼都觉得被嘲讽，他冷眼看着沈柠，看着看着，突然轻笑起来.

虽然带笑，眼眸中却是一点笑意也无，他轻轻勾起沈柠下巴，这十足登徒子的动作被他做来，也 优雅天成，温柔的仿佛让人溺死在漆黑明眸中.

“沈柠，你什么意思？”

谢景行缓缓收紧双指，沈柠被他握着的下巴吃痛，不满的皱眉:“李公公，你放肆，本宫是皇后，岂容你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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