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宫宴,我总是会偷偷溜出去,在皇宫的花园里散步,经常会看到他,有时在练剑,有时在读书……我们也会攀谈甚久,不知不觉中,看着他的个子越来越高,面容越来越俊朗,学识渊博,武艺高超。
我便觉得,自己陷了进去。
庆元二十一年,庆元帝驾崩。由次子祁浩继承大统,是为兴元帝。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减民负担……
可是因为政务繁忙,我没有再见过他。直到有一天他宣我进宫,在御花园里拉着我的手说:“语婼,朕喜欢你,朕娶你可好?”他看着我的眼睛,仿佛多年的回忆都在这里面了。
我当时脑中空白一片,只觉得嘴角微微上扬,便想也不想地答应了。
他很开心地对我说:“好!太好了!元宵节那日朕就将你迎进这宫门!”
我感觉自己像是做梦一样,就可以和心悦之人相守,我也以为,他为了我,后宫嫔妃可能屈指可数。可是,不久,现实给了我重重一击。
他昭告天下,要娶我为后,可刚说出来,就遭到了由尚书右丞为首一干大臣的反对,群臣以我祖父为戴罪之身为由,推荐了右丞长女淑筠为后,坚决让他先立后,再纳妃。
散朝后,他找到我,也没有说话,只是抱住了我,将头靠在我的肩上。看这颓丧的表情,我能理解他的无奈。没事的,心在一处,就不会因为位分而分散。
我只说了一句话:“知你……”
良久,无言……
元宵节到了,我看着本是我嫁人的日子里,右丞长女却嫁给了我的心仪之人,满城喜气洋洋,可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是我肚量小了,他是天子,以后会有许多女子入宫,我要适应,要适应…”我对自己说。迎亲路上,右丞长女淑筠许是个调皮的,掀开帘子好奇地望着四周,红纱盖头下,隐隐约约看到,水灵的大眼睛,小巧精致的鼻子,艳红的嘴唇,面庞似鸭蛋一般圆润饱满。
我突然转身跑进了人群,不再去看她。
路上的红丝绸,红灯笼高高悬挂在街坊的屋檐上,鞭炮的碎屑随着漫天消逝的流火飘落,我回到家中,狠狠地哭了一场,哭累了,渐渐便睡着了,后来发生了什么,也一概不知。
元宵过去有三月了,我百无聊赖地在庭院里玩弄着一支玉簪——那是他送给我的第一个簪子。
等啊等,又过去了三月,后日,就是这个月的第八天,宜嫁娶。
晚上,宫中突然送来一份圣旨,要将我纳入宫做静妃,我想,总算是可以与他相伴一生了,当夜里兴奋地连觉也没有睡,满脑子都想着我与他成亲的那天会是什么样。
这天,娘很早就叫我起床了,屋子里进来了两个我不认识的嬷嬷,她们给我挽发上妆,替我穿上吉服,只不过,这衣服不是正红色。
我什么也顾不上了,就像早早见他一面,于是乖乖地任由她们摆弄,坐上了一辆桃红色的马车,就载我进了那高大的宫门。
没有鼓乐,
没有鞭炮,
没有前面骄傲走着的夫君,
也没有街道两边百姓的欢呼……
从府邸到宫门,但是我很是欣喜,因为,马上就可以看到他了。
皇宫正殿真是宏伟壮观,太后高高坐在椅子上,接下来,是皇后,她今天穿着正红的宫装,显得雍容华贵,又透着一丝可爱。
我看看自己淡红色的装束,不禁感觉,人与人的差距,就这么拉开了。
他来了!我隐隐在盖头下看见了他,周围山呼万岁,我只感觉心怦怦地跳,紧张地说不出话来,后面皇后那些不知几分真,几分假的祝福,和太后冷冷的夸赞,我都恍恍惚惚,几乎没怎么听清。
敬茶,行大礼……多少繁琐的事儿啊……
“奉天承运……户部侍郎之女语婼贤惠大方,娇俏可爱,与朕青梅竹马,端庄静雅……特封,静妃,赐住熹庆宫,钦此……”
我与君相知,更待今日时……
殿内,就剩下我们两个了,他掀起盖头,一脸幸福地看着我,我也十分激动。
“朕会永远和你一起”……
红烛昏,鸳鸯帐里渡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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