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没有下雪,但是天气却冷的很,我没有穿外衣,再加上跪在地上,膝盖发麻,身上也冻的发抖,抵不过寒冷,渐渐没了意识。
醒来后,发现正躺在床上,祁明益背对着我,他道:“谁把你弄成这样的?”声音低暗,分不清喜怒。
我想了想,只有表现出顺服,才能降低他的不信任,有了信任,我才能进宫,看来,只有说实话,毕竟府中暗卫广布,就算我不说,他也能知道。
我道:“你府里的庶福晋。”我知道,这样利用别人感情的我很卑鄙,但是,只有这样,才能离计划近一步。
我看见他给下人交代了几句,就听见院里嫣蓉凄惨的叫声,我闭上了眼,他为了我,处置了陪他时间更长的女人。
他坐在床边,声音波澜不惊:“你……身体到底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太医。“感觉比以前虚了些。”我装出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太医说你气息不稳,郁结于心,气血两亏。”他握紧拳头。
我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倒是感到一点点心虚。“我不值得你这样……”
他不回答我的话,只是自顾自说:“本王来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我点点头。他开口:“庆元二年,宫里有一位封号娴的贵人,诞下了当朝皇帝的第二个皇子,他的母妃一直想让他成为太子,于是,他从小接受了各种各样的教诲,武术,文韬,他样样精通。”
“不到七岁,他就聪慧勇敢,父皇夸奖他,一时间,他离太子之位仅一步之遥。可是,他的母妃犯了大错,被打入了冷宫,赐死。”
“渐渐的,后宫的小公主小皇子越来越多,他渐渐被遗忘了,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在吃人的宫里……有一次,他偷偷溜出宫玩耍,却被宫里的人暗害,好不容易脱身,却又被推进了京河里。”
“河水冰冷,他身上的血在流失着,一时间,他恨透了世人,恨透了皇宫,他认为,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可下一秒,在一个姑娘的命令下,几个侍从拉他上岸了。”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熟悉的画面,心中明了了几分。
“那是一个白白净净,可爱又端庄的姑娘。她扶着那个可怜的皇子坐下,用手帕替他包扎了最重的一处伤口,还笑着对他说:‘我送你回家……’那就像一缕光,照进了他灰暗的日子。”
“自母妃去世,再也没有人真心对他笑过。”我头一次见祁明益这么多话。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他的皇兄成为了太子,那个曾经对他笑过的姑娘和皇兄青梅竹马,每次她入宫陪皇兄练武,他就只能远远看着……”
“后来,皇兄成为了皇帝,她成了皇帝的妃子,他感到十分不服,每天每时每刻都在筹划着怎么得到她,得到那个本属于他的位置……”
我知道,那个皇子就是祁明益,里面的姑娘就是我,但缘分这个东西,真是强求不来的。
祁明益笑了笑,像是自嘲一般。
我咳嗽了一声,他回过神,道:“当今皇后有一雪莲,可治咳疾,本王去问她要来。”
我听见这话,知道事情快要成了,也不枉我跪了那么久啊。淑筠,等我……
我道:“皇后不是个好说话的,我得亲自去,她才肯给吧。”
祁明益思考了一会,甩开袖子道:“我派人护送你进宫,若她刁难你,本王让她好看。”
“不会,毕竟,我们在宫中一起生活过,也有几分交情,对了,听说王爷将要过生辰了,我可以和你一起过。”我算好了日子,就等他点头了。
他微微睁大了眼睛,像是不相信,但还是点点头,只说了一个字:“好……”
坐在马车上,我看着那熟悉的宫苑,心中升腾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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