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上元节,我并没有准备什么,硬撑着坐在了大殿里,看着一众美人,微微叹了口气。
新年喜庆,红绸带子挂了起来,灯笼也罢,毯子也罢,都是十分吸睛的。
按照宫中仪制,皇帝坐在首位,皇后坐在旁边,接下来两旁依次是皇贵妃,贵妃……
我向往年一样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了下来,众妃嫔来齐,祁浩突然道:“容嫔侍驾有功,且怀上龙种,朕今日借着上元喜庆,特封容嫔为妃,特赐封号娴。”
我捏着酒杯的手顿了顿,压下心头的气愤,艰难地站起来,笑了:“本宫在此恭喜娴妃。”
妜媱倒是装的好,她小声说:“谢娘娘关怀。”
接下来就是位分稍低的一些祝语,我着实头疼,便以身子不适为由离开了。
在御花园坐着,想了很多,皖泱和玉㛭在旁边陪着,倒也不是很凄冷。
我想啊,如果当初,我没有在幼年宫宴时遇见祁浩,又会怎样……
我会不会现在还健康快乐,和那个人一生一世。
只是今夜,突然觉得这红墙,好高啊……
皖泱扶起我,向前慢慢的走,这皇宫虽大,但地方我都熟的不像话,毕竟,未入宫前祁浩带着我在宫里乱跑过,每一条路,都是记忆犹新的。
前面,似乎暗了些,我轻轻问:“皖泱,前面是什么地方?”
“前面是冷宫,娘娘我们还是回去吧。”皖泱拉住了我。
“也不知道娢妱怎么样了……”自从那日娢妱要刺杀妜媱,祁浩就废了她,并且将她打入冷宫。
“皖泱,你说,娢妱那么尽心的陪着他,可到头来,得到了什么?”我向前走去。
“娘娘……”皖泱见我神情恍惚,也只好陪着我去了。
冷宫里很黑很暗,没有一丝新年的喜悦,我打着灯笼,去了娢妱住的地方。
那里还有些灯光,我走进屋,一股湿气扑鼻而来,我看着床上坐着的人,问:“这位姑娘,请问娢妱在哪里?”
床上的人听了这话,睁开了眼:“我就是。”
我吓了一跳,这蓬头垢面,衣服破烂,脸色蜡黄的人,竟是娢妱?
疾步走去,一种难以言说的心疼升了上来:“娢妱?你怎么成了这样!”
她双眼空洞无神:“姐姐来看我了?在这里,我真是生不如死,她们打我,不给我饭吃,还让我干最重的活,你瞧,我现在还有人样吗?”
我鼻子酸酸的,想当年她明眸皓齿,三千乌丝及腰间,以舞动人心,一笑掷千金……
“我现在也是,病病殃殃,娴妃得宠,我却只能在宫里喝着极苦的药,却不见效。”
“娴妃?又是哪位新人得了喜欢了?”她凄凉的笑了笑。
我道:“就是赵妜媱。”
“哟,都娴妃了啊,可怜我,随随便便就丢了心,爱错了人……”娢妱摇摇头,苍白的嘴唇扯着笑。
我一时头痛难忍,便随她说:“一会我差人给你送些热饭,我现在旧疾复发,要走了。”
娢妱看着我,“多谢……”两个字,却沉重无比。
回到宫里,我让玉㛭给她送了些吃食,并一些碎银子,疲惫地靠在软枕上,看着窗外几乎没有几片叶子的树,不禁道:“哪有什么香尽人犹馥,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脑海中浮现出那年刚入宫时与淑筠一边听戏一边讨论那把扇子上画的样子,淑筠说那是暮暮哀伤,借酒浇愁,我却说那是对酒当歌,可如今看来,我竟也与淑筠的看法一样了……
原来,到底是心境不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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