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守护的人

一个时辰后，门被轻轻推开，楚辰逸身着一件单薄的白衣，大约是梁帝怕把他冻死。他冷静地坐在床上，心如死水。来人是一名女子，按穿着打扮看，明显是个富家小姐。

楚辰逸认出了她，虽只有一面之缘，但他记得很清楚，面前这位是金庆初的妹妹，金媋。

“金庆初让你来的？”楚辰逸的戒备心很强。

“不是，楚公子，你别多想，也不要害怕，我是背着我哥来的。为的是，向你道歉。”金媋的态度诚恳，她心慈手软，和金庆初截然相反。

“你觉得我现在需要道歉吗？”

金媋叹了口气，让丫鬟打了盆水来。楚辰逸狐疑地盯着她，金媋却像没注意到般，走到楚辰身旁，在床边坐下，拧了拧湿毛巾。

楚辰逸皱了皱眉：“你要做什么？”

“帮你擦擦，你今日还未沐浴。”说着，金媋便帮他脱下上衣，擦拭身体，楚辰逸没有抗拒，他面无表情地问道：“你知道我的事？”

“知道。”

“全部？”

“全部。”

楚辰逸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你不站在金庆初那边吗？”

“我和哥哥在朝政方面观点不同，我始终认为他的做法太过强硬残忍。可能我的做法是在替他赎罪吧。”金媋自嘲地笑了笑，她随口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年方十七。”

金媋心中虽早有猜测，但听到这个答案时，不禁为他感到心酸：“年仅十七，却要遭受这些，不会感到不甘吗？”

“心有不甘又有何用？我沦落至此，对于那些坐在龙椅上的人，只是挥挥手的事，那巅巅龙椅才是正道，在他们面前，你我皆是蝼蚁。”楚辰逸合上眼，似是不想再说下去。

金媋停下了动作，她不知该如何安慰，于是问道：“有什么是我能帮你的？除了帮你逃出去，我没有这个本事，也没有这个权力。”

“能帮我找找金庆初那里，有没有记录关于我母亲的东西吗？如此便好，我也能死得明白些。”

“好。”金媋欲把毛巾递给楚辰逸道：“你自己来？”

“不必了，到了明天又会脏的。”楚辰逸穿上单衣，金媋近距离地看楚辰逸，有些入了迷，脖颈细白，头发乌黑有些许自然卷，面目清秀带少许英气，甚至比女性更美。

“你看着我做甚？”直到楚辰逸朝她发问，金媋才缓过神，让丫鬟收拾收拾，离开了。

琴环山顶，杜鑫海拿着一封密信去找了楚珺彦。楚珺彦一看到那封密信便猜了个大概杜鑫海要说的话。他接过信，感慨道：“辰逸还是没能把它交出去啊，看来得换个办法交给太后了。”

杜鑫海抱着不同的看法：“这事关大宣皇室，太后知道了又能怎样？当朝长公主通敌，传出去可是有损皇家名誉的。”

“通敌自古以来就是大罪，太后和皇上都不会置之不理，若是传出去了，只要严惩长公主，不但不会损害皇家颜面，还能收服民心。”

“行了，说不过你，朝政上的事，我经验不足你，这封信你看着办吧，时候不早了，早些睡。”杜鑫海打了个哈欠，推门离去。

早晨，苏泱去了长信宫看望太后。

“母后。”苏泱礼貌地行礼。

太后估摸着睡醒没多久，喝着一盏茶解困：“坐吧。”

苏泱坐下后，太后便跟他聊起了当今局势：“泱儿，明盈还活着吧？”

苏泱略微有些惊讶：“母后，您知道？”

“哀家知道，你去找过穆将军了吧，可是想问他，楚珺彦去了哪？”

苏泱淡淡应道：“是。”

太后喝了口茶：“楚辰逸也在那？”

“应该在。”

“那你准备怎么做？明盈麾下的孤攸军可就在宣梁两界处。”

苏泱思虑了片刻，终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太后见他回答不出便继续道：“让奚将军出军吧。”奚将军，奚同尧，是投靠长公主的人，因此，苏泱平时不大想用他。

“不可，母后。当年的事，还有诸多疑点，念在旧情，我和明盈…”

太后听不下去了，打断道：“泱儿，你要知道你的身份！你是大宣的皇帝，不能感情用事。明家数百人死于皇室之手，换成你，你不想报仇？更何况他的孤攸军驻扎在宣梁两界，他这是什么意思你还看不出来？”

“那辰逸总是无辜的。”苏泱还抱着一丝侥幸，明盈和楚辰逸之间，他必须保一个。

“楚辰逸的事，我早就说过了，若你喜欢这个玩具，哀家也不想多拦你什么，但你要明白，楚辰逸和楚珺彦很可能已经站在了明盈那边。”说着，太后叹了口气：“一个乱臣贼子，一个娼妓之子，就这么值得你保？”

“母后，您是不会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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