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草儿被告知伤势严重,一周之内哪也去不了之后,草儿就安心的昏睡过去。
果不其然又发烧了。
不过草儿不知道。
她正被深不见底的梦潮吞噬。
吸气,呼气。
瞬间的清醒。
瞬间的喘息。
水没过头顶。
下一刻肺部再次如同灌满铅般的沉重。
又一个混沌梦随之而来。
腐烂的双脚不停的迈动……
跋涉了一天一夜,气力几近透支。
两眼几乎失明。
噗嗤……不对刺啦……
无所谓了。
尖锐的石粒嵌入脚底。
但是,这片林子还不安全。
老虎的嘶吼还在耳畔。
那个突然冒出来的老头正在和老虎搏斗……
她帮不上忙,只能逃。
既然逃了,那就还不能停。
腐烂的再次嵌入碎石的小脚不能停下。
痛……好痛……
都说痛到极致是麻木。
去它娘的放屁!
痛……好痛……
生理性泪水刺激眼眶。
不,不可以流失更多水分。
你得忍住!
泪水生生逼回眼眶。
脚步颤抖,继续向前。
虎啸早已听不见了。
她不敢放松警惕。
天气渐渐转凉,野兽只会比往常更凶猛。
脚步一个踉跄,她摔到了。
挣扎几次,爬不起来。
她真的走不动了。
竟然走不动了,那就爬。
她咬破舌尖,聚起涣散的意识。
不能停……
突然伸出去的手一空,垂入地下。
腐烂肉味从坑底传来。
这是猎人的陷阱。
应该荒废已久。
想来这一块野兽不多了。
她心下一松。
她继续朝着地势地平,土壤渐湿的地方爬去。
她要找到河流。
瘫在湖泊边。
实在没力气了,但是伤口再不处理,明天铁定走不了路了。
她伸手在水里捞了几把浮萍,塞进嘴里,忍住腥涩,一口口下咽。
恢复些许气力,她坐起身,简单扣弄了下足底的异物,用清水下伤口。
身上的破布,随便一扯,就撕下来一大块。
她呲着牙,小心翼翼的用布一裹。
想到坑底的腐肉,她想她大概又可以活几天。
突然感觉身体不受控制的往湖中滑去。
四肢无力,无法挣扎。
水再次漫过头顶。
黑暗铺天盖地。
她拼命的往上扑腾。
好不容易冒出头,世界仿佛堕入深渊。
惊恐扼住气力。
脑海中顷刻冒出无数东西,像密密麻麻黑蚁出洞……不容拒绝……不容回避……
又一轮的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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