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荣承认她现在很后悔,昨天就不应该一时嘴快说“以后会注意”这一嘴。今日的家荣真想把昨日的家荣讥讽一番,何至于如此口快心直,没提防葶苧听着她这句应承转头就同她太子皇兄说了——“公主殿下倒是很像去见一见使臣呢。”
“你怎么能这样呢,葶苧你怎么直接就和皇兄说了呢,你不知道皇兄最乐意看我干不喜欢的事了吗?”
葶苧别开脸不去看家荣水汪汪的杏圆眼儿,虚虚的咳了一下,“奴婢怎么会知道,那又不是奴婢的皇兄。”
“你就是知道,我才不信你呢。”家荣托着腮帮子,指腹沾了胭脂捻着玩儿。
“殿下稍微抬一下下巴。”
葶苧轻轻移开了她托着腮帮子的那只手,一只手托着家荣的下巴,另一只手执着石黛小心翼翼地为她画眉。“殿下口脂您想用什么色的?”
“檀色吧。”
“殿下今日是要见客的……”葶苧沾了点玫瑰红往家荣唇上点,“自然要打扮得靓丽一点。”
“毕竟我们家殿下这么漂亮。”
家荣郑重地点了一下脑袋,“嗯~你说得极是,这种真心话儿就应当日日进言。”
*
朝阳的初春还是偏冷的。家荣出宫前还喝了满满一大碗干姜肉桂汤,嘴巴里还残留着肉桂的咸鲜,一口气哈出来全变成了白簌簌的气儿。
家荣扯了扯家天虞的袖子,哈着气,“皇兄我好冷啊,使臣还要多久才到啊?”
“应该快了吧,我们再等等好不好?”
“好。”
家荣闷着声,却也灿灿地笑着给了他一个回应。
马蹄踏着轻薄的雪,连弄虚作假的霜也碎得彻底,庄重且声势浩大,作弄着人心。
当荒枯的白际慢慢托出亮丽的橙红时,远远的边线有模糊的、晃动的身影缓缓涌出——使臣到了!
家天虞轻拍贴着他胳膊、阖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家荣,轻声道:“使臣到了。”
家荣揉了揉眼睛,抬眼望向前方。
爽朗如昨的风,今日偏叫她心乱如麻。
因为使臣到了!
尽管她们之间隔了点距离,家荣还是分明地瞧见了那个骑在马上的人懒懒的眸子中浸润着雨露沾湿的赤色初阳,像是野火肆虐雪原灼烧着枯萎的痛。
他扎眼得叫她一瞧就印象深刻。
家荣又抬眼看了徐宴一眼,徐宴下了马,下意识抬眼,恰恰碰上那双水灵灵又藏着怯弱的杏圆眼儿。小姑娘吓了一跳,趴着朝阳太子的衣袖往他身后缩,徐宴挑了下眉,在报完流程上应有的术语后调侃似的问道:“太子殿下身后这位是?”
家荣听到对方点自己,更往家天虞身后缩,家天虞把她从身后拉出来,略带着点骄傲的语气说道:“这是本宫的皇妹。”家天虞介绍家荣时,浑身都流露出“我皇妹很好”的自豪感来,摆明了想要友邦使臣也能夸夸自家皇妹。
徐宴一直盯着家荣看,直到家天虞说完,他淡淡地补了句“很好看”。
家荣被着话弄得一愣一愣的,耳根子也热乎了起来,胸腔里鼓噪着新鲜的响动。她怔了好半晌,才吞吞吐吐地问道:“那大人该怎么称呼?”
“徐宴。”
当天下午家荣就去拜了佛,央告着观世音菩萨可以让他们多遇到几次。
是否超过期待阈值的遇见,是因为天公在作巧?如果不是,为什么佛祖给了她这么多次“意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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