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忽而咧嘴一笑,走到徐宴身旁,卯足了气力拍他的肩膀,“朕就知道徐卿一定会答应的!”
“还好有你啊。”
徐宴站起身,整理好诏书,抬眸望向老皇帝夸张的笑容,“陛下严重了,为人臣子理应为君王排忧解难。”
不论是向君王建言献策,亦或是替君王南征北战,还是给君王个结发妻子。
为人臣子,理应为君王排忧解难。
“哈哈,徐卿说得极是。”
“哪里,臣也只是说得好听而已。”
老皇帝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讪讪地笑了一下,“徐卿真是说笑了。”
……
“还有,你跟使臣一起三日后出发。冀时朕在沐落门为徐卿送行。徐卿不用太感激,这些都是朕的一片心意。”
徐宴懒懒地看向略显滑稽的老皇帝,敷衍道:“那臣多谢陛下用心良苦。”
“这可是只对爱卿你的优待哦!”看到徐宴皱着眉不大受用的样子,老皇帝急忙摆摆手找补,“呵呵,也没什么事了,徐卿就先回去吧。”
徐宴垂首作揖,“臣先行告退。”
*
三日后,沐落门。
老皇帝很给面子的没有来,使唤了阅川带着一纸诏书主持送行。
阅川捧着诏书的手不自觉加重了力道,提着嗓子逐字逐句地诵完了诏书。他这算是越阶做事儿了,本来军机大臣作为皇帝亲信是不能处理明面上的事务的,偏偏当今陛下不按常理出牌,非要让他来处理。
徐宴接了旨,道了句“谢主隆恩”,阅川顶着徐宴沉寂的目光硬着头皮开口,“徐大人快请起,这都是陛下的旨意。”徐宴站起身肆无忌惮地站在了阅川身侧,轻声同他说道:“什么时候阅大人也能代陛下行事了?”
“那都是……”
徐宴适时打断阅川的话,“徐某明白都是陛下吩咐的。”
待杂役们把贡品都装好、婢女们把亭瞳扶上小金轿,阅川才回过神来,象征性地咳了声,“徐大人该出发了。”
徐宴点了下头,从枫实台上走下来,款步走向头马。似是想到什么他微微顿了一瞬,忽而折向轿子,轻叩车壁。
亭瞳吓了一跳,双手捏紧裙面,哆嗦着问道:“谁,谁啊?”
“是我,亭瞳,你想……”徐宴停了话头望向站在高台上的阅川,毫不避讳地掀开侧面竹帘,改了个措辞,“阿姐舍不得你。”亭瞳的眸子震了震,扯开唇角,“小侯爷您这话说的奴婢便舍得下一般……”
她帘睫微垂,刻意避开帘外刺目的暖光,
“我们还是尽早出发吧。”
如果可以选,她连婢子都不会当的。
“我偏是没有什么好运。”
亭瞳就那般轻率地贬刺了她的一切。
徐宴盯着亭瞳叹了口气,走向自己该去的位置——头马。他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目视前方,缓缓扬声道:“出发!”
九空坊有面向罗浮街的独立厢房,一整条的罗浮街都能瞧见,而出城是必定要经过罗浮街的。
白卿云双手撑在窗棂上,探着脑袋看下面的徐宴。阳光不偏不倚地照在他身上。从上往下看,他周身似笼着一层金茫茫的微光,活像跌落云端的星子。
白卿看得出神,不自觉地嘀咕出声:“还真是徐大人啊?”
浮玉在桌案前沏茶,窗棂正好遮了她的视线,她不免问出口:“姑娘在看什么呢?”
茶香随着浮玉的动作一览无余,在室内氤氲,复又融在甜丝丝的熏香之中。
燃炉之顶,雾若带然。
隔着隐山藏水的雾气,白藏吹着碗中的茶沫淡笑了声,“她啊,是在看徐家的那位吧。”
白卿云梗着脖子死活说“不是”,白藏也不同她争辩只是瞧着她笑。白卿云越发不自在了,只得端着茶故作镇定地吃着。
忽地,白卿云没头没尾地来了句“可是真的跟阿兄说的一样诶,是徐大人嘛!”白藏端着茶,将喝未喝,抿着唇想了会儿,“因为也只能是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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