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死灰

我是没想到虹凌这么无所不能，连大牢都能进来。

她扮成了守卫，偷摸了来看我。

她喊我的时候，我还在睡觉，还以为听错了，直到看清，才感到一激灵。

“虹...凌？！”我一下子清醒了，连忙到栏杆那，听了听唐青的动静，觉得她睡着了，便安心看向虹凌。

“是我。”虹凌小声说，摆了个噤声的手势，“嘘。”

“你怎么进来的？”我也悄悄说。

“如你所见。”她指了指身上的衣服，“偷的。”

“...可你这样，皇上迟早会发现的！”我慌张，不想牵连到她。

“小曲儿，你太傻了，我说了有问题我来扛，你怎么就一人扛下了？”她一脸担忧。

“是我求你带我出宫的，再怎么还是我的错。你放心，皇上不会拿我怎样的。”我装作信誓旦旦说，其实我心里也没底，我一次一次地伤害皇上，已经没有万分把握，他能继续原谅我。

只可惜，若我死了，还是没能见到沈河洲。

“小曲儿，我在宫中有些眼线，你放心，我会救你出去的。”虹凌抓住我的手，承诺道。

“...算了吧，虹凌，我不想连累你。”我说。

我侧耳倾听，感觉听到了一些脚步声，脸色一变，道:“虹凌，快走，有人来了！”

虹凌也听到了，神色严肃，一瞬间跳到了屋梁上。

我低头松了口气。

还没沉下去，面前就出现了个人影，道:“遇妃，在作甚？”

是皇上，他竟还没带守卫。

我装出笑颜:“陛下，罪女只不过在感叹。”

“哦？”他轻挑眉。

“这么多日，陛下终于舍得来看罪女了。”我说。

“鸠儿又跟朕开玩笑。”他无奈笑笑，“你可从不在意朕来不来看你。”

“陛下竟然这么想啊。”我装出一副很失落的样子。

“说正事吧，今日你还没跟唐青说过话吧？”皇上正色讲。

我神色一慌，道:“你把她怎样了？”

“朕从未干过什么，只不过，她总是给你求情，朕心烦了，便挖了她的舌头。”皇上微笑着看向我。

“什...什么？！”我脸一黑。

我以为唐青没有声音是因为睡着了，原来是不能说话了，她不发出动静，忍着疼痛，也是怕我担心吧？

“鸠儿，朕是有耐心的，你已经伤害了朕千百次，只这一两次，朕不过分吧？朕只是...想让你看看我。”他隔着栏杆抚摸我的脸，神情中带着怜惜，可我却感觉背后一冷。

“陛下...您疯了。”我喃喃自语。

“朕疯了吗？朕没有杀掉沈河洲，不是对你的仁慈吗？鸠儿，你想要什么，朕都给你，你不想朕碰你，朕便不碰。可你能不能看看朕？”皇上的手离开了我的脸，甩袖。

“我不是鸠儿...皇上，您真的爱我吗？是我，不是鸠儿，是曲关鸠，不是您的温鸠！”我眼含泪水，看向他。

“...你知道？”他沉默了一会儿，说。

“这事是什么私密事吗？陛下，此事人人皆知呐。”我笑，“陛下，您没有心。唐青她是无辜的，她曾那么信任你，你怎能这样对她？”

“她真这么喜欢你，把自己的事都告诉你了？”皇上严肃道，“此事从来只有她知我知。”

“哈哈...想不到？”我苦笑。

“你好自为之，别以为朕狠不下心杀你。”皇上黑脸。

“陛下，杀了我。”我心如死灰，满脸泪水。

对我好的人，就都要收到非人的待遇吗？

明明他们从没对不起我过，我却欠了他们永远还不完的恩。

皇上走了，自我说完那句话后他便没再看我，只是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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