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嘁胜戚戚

可是，可是她不可以拖累她。

苏以沫泪眼有些朦胧，随后，她轻声地说：“值得吗，为了我。”

鹤淑仪点点头，紧紧攥住了她的手。

“你不要忘记，我是妃嫔。”苏以沫嘴角慢慢晕开一抹无奈，“而你，是郡主。”她轻轻掰开了鹤淑仪的手。

“我带你走。”鹤淑仪说着就再次拉起了她的手往前走，正打算要安排马车，“我们连夜赶路出京，我们离开这里。”

“你还不明白吗？”苏以沫勾了勾嘴角，甩开了她的手，推开了她，“我的意思啊，是我不会离开京城的。”

苏以沫轻声笑着，泪珠随着上扬的嘴角而落下。

“我们之间，没有可能。”

“为什么？”鹤淑仪是那么的不可置信。

“因为……你说呢？”她太狼狈了，她不想让鹤淑仪看到这样的她。于是苏以沫转过身，似乎这样才给了她几丝安心，可她的眼泪却肆意地流淌在脸上。

鹤淑仪猛的愣住了。

她是妃嫔，是皇上的妃子。

“我是他胞妹，我带你走，陛下会同意的，我们离开这里……”鹤淑仪有些语无伦次。

苏以沫转过身来，捧起了鹤淑仪的脸：“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她叹气，无奈又温柔地说着：“你觉得，你还能在触碰到他的底线时，再次去落到他的底线下吗？”

苏以沫见她沉默，又放轻了声音：“不要忘了，皇家的人，最是薄情。假使他本不把我放在心上，那你觉得他会把宫妃，让给你吗？”她一声嗤笑，继续说，“尤其是这种触碰底线事关颜面的事情，他一个掌权者，会让天下人耻笑他吗？”

鹤淑仪又一次沉默着，因为苏以沫说的无法反驳。

“哪怕他愿意将人送给你，愿意宠着你这个妹妹，可这件事情绝对不会被世人知晓呢，”苏以沫面色有些苍白，“毕竟，你是皇家的人，这种丑闻，如何能让天下人知晓？我不过会被你偷着掖着藏一辈子罢了。”

更何况，”苏以沫有些玩味地看着她，“别忘了太皇太后和太后。”

鹤淑仪瞬间脸色惨白，苏以沫，全说中了。

那一刻，她的焦虑，她的所想，她的假设，全部在脑中一齐迸发，杂乱又毫无章绪地跃动着，击溃了她心中的防线。

她整个人都乱极了。

苏以沫眼中刚燃气的希望与火光终于在她的犹豫中冷却。

“该回去了，天色也不早了，回去后又该备着正午的饭菜了。”苏以沫丢下她，自己踏上了回宫的归途。

长路漫漫，她还是独身一人。

就像刚来到花楼那时一样，就像刚进到王府时一样，就像刚入宫时那样，只身一人。

她总是被抛弃的那一个，她总是孤单的那一个。

她卑贱，本来就不配这么好的人。这么好的阿筠，也没必要在她这里停留。

阿筠，前面有更适合她的路，能遇到她相识她，苏以沫很知足了。苏以沫从未肖想过谁为她放弃什么或的到什么，她想要什么？她想要的自始至终不过是一颗真心罢了。

可这样一颗真心在她眼前出现时，她却总是自卑地觉得，她不配。

“愿你总有一天，可以像表面那般勇敢。”苏以沫停了下来，长叹了口气，微微阖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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