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相聚(二)她的时代。

玄衣少年转脸望着她，长身玉立，月色朦胧，让他冰冷的眼瞳多了几分温柔。

"其实方才那些话，我是骗你的。我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坚强。看见昭月公子和阿瑶就这样两两相忘，我不禁害怕，有朝一日，若你也会忘了我……"

"阿笙。"耳畔，传来少年温柔而坚定的声音。

"不论如何，我都不会再一次放开你。"

施离笙大为感动，一把子拽住阿曜的手:"既然气氛到这了，我不得不有此一问，阿曜，你是否有什么瞒着我的秘密?"

东方曜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施离笙摇了摇阿曜的衣袖:"说嘛。"

东方曜浅浅一笑:"确有一件。"

施离笙来了劲，期待的大眼睛眨啊眨。

"我之所以知晓姐姐并非此境中人，是因为那封姐姐在茵萝河畔寄给河神的信。我因此知道，姐姐一定会回来。所以，我会等。"

施离笙张大嘴，没想到阿曜沉吟半晌，说出来的是这一件。虽然不是她想问的，但她对阿曜知晓她的来历一事也是好奇已久。

"可仅凭那一封信，就能猜出我的身份吗?"

"自然不是，姐姐的言行举止，对于这片江湖之人而言，都太过纯善，也太过特别了。"

施离笙第一次听得阿曜用如此淡淡的语气说起这些事，原来上一次穿越的时候，她就已经掉马得如此彻底了吗?

但无论如何，在这个封建迷信为常态的时代，阿曜他能根据蛛丝马迹推测出一件完全不符合常理的事情，未免也太聪慧了。

施离笙不禁疑惑道:"怎的没有纯善之人了，当日的你，云盟主不就如此吗?"

阿曜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这片江湖，弱肉强食，即便他即位盟主之时，也是汲汲营营，时刻提防着这些明枪暗箭。更何况，在位之时，那些心机谋略，他甚少透露给阿笙。

"姐姐所处的那个时代，想必是天下太平，海晏河清的罢。就像当日在长陵城门，姐姐所描述的那副愿景一般。想当年，我也志于此，只可惜……"

阿曜垂下眼眸，长长的眼睫遮住血瞳看起来竟多了几分莫名的脆弱与忧愁。

此刻的施离笙，早已把一开始要问的事情抛之脑后，看见阿曜这般失落，只想着如何宽慰他。

她拉着阿曜的手坐下，就着桌上的那坛桃花醉给他倒了一碗，把胸脯拍的震天响:"阿曜，这不是有我么?我就是你的眼睛，我可以把看见的场景都描述给你听啊……"

阿曜不动声色地接过那碗酒，唇角勾起一点笑意:"如此，也好。"

他可太知道如何分散施离笙的注意力了，少年垂下眼睫，眼角多了几分危险的味道，也不知道阿瑶那丫头告诉了阿笙多少。

施离笙拉着阿曜的手一股脑儿地喝酒，喝的脸颊红彤彤:"阿曜，我和你说，我们那儿啊，有高耸入云的楼房，你这雁回塔在我们那个时代只能算是个多层建筑，我家可是大高层，晌午的时候，阳光就那样透过窗子洒进来，可太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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