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郎骑竹马来(三十九) 最好的礼物。

这些年来，钱嬷嬷最是喜欢乔婉，不愿她这么不明不白地跟着阿瑾，更不愿她受半分的委屈。

眼下这话，是在问阿瑾要一个承诺。

阿瑾郑重地望着眼前的少女，一字一顿。

"婉婉，待你十六岁时，便嫁予我罢。"

夏夜凉风徐徐吹拂，乔婉抬眸，少年的眼瞳似乎比星辰更亮。

这一回，她不想躲，亦不愿躲了。

阿瑾执起她的手，放于唇畔，轻吻。

乔婉的手微颤。

"从第一眼见到你开始，我就没想过娶别人。"

乔婉怔怔地望着他:"可那时的我，分明还是男子装扮……"

少年微微一叹:"那时的我想着，若你果真是男子，我怕不是也要成了一个断袖了……"

小炉鼎，天真执著，一如既往。

她想像往日一般，嘲笑他的天真。

亦或是像平日那般，插科打诨。

她素来不相信承诺的，也不相信自己这样的人，真的会同别人厮守一生。

可这是阿瑾，同这样的人生死相许，似乎心甘情愿。

今时今日，她说不出一句驳斥的话。

胸腔里那颗历经世态炎凉的心，居然又一次剧烈地跳动起来。

不受控制，无法忽视。

这一次，她决定顺从自己的心。

"阿瑾，我……愿意。"

她终于说出了口，这份承诺于她而言价值千钧。

少年面上浮现狂喜，迫不及待将她拥入怀中。

"婉婉，以后你便是我的了……"

钱嬷嬷识趣地离开了，留下二人独处。

少年这几年身姿愈发长开了，再一次回到他的怀中，乔婉似乎又想到当时在学院时，他在一众人群面前抱自己离开的场景。

这个怀抱，如此让她心安。

浮世万千，他是唯一的归途。

就这样吧，乔婉方才阖上眼眸，只觉唇瓣覆上一片温软。

她抬眼，只看见，少年眼睛亮晶晶的，里面似有火焰在熊熊燃烧，双颊亦是漫上酡红:

"可以吗，婉婉?"

他身躯微颤，似乎怕自己的激进冒犯了她。

乔婉迟疑着，点了点头。

随即，少年又一次吻上她的唇，这一回，可不再是简单的碰触，压抑多时的热情顷刻之间将乔婉席卷……

酥酥麻麻的感觉爬上心尖，乔婉捏紧指尖，被他吻得脖子后仰。

乔婉有些无力承受少年的热情。

狂风骤雨一般的吻，让她第一次知晓，自己还有无法承受的事情。

良久，少年放开了她，眼底多了些意味不明的含义，乔婉只觉得自己几乎要溺毙在少年眼底的那片深情之中了。

可令她慌不择路的是，耳畔传来少年低哑的声音。

"再来。"

乔婉，你逃不掉了。

……

"我不想来了……"少女娇嗔。

"婉婉，我可是等了五年呢。"

罢了，且依着他吧，从前躲了太多次。

乔婉有些无奈地想。

不过，想了五年的事，居然只是一个吻，会不会有些太纯洁了?

想完，乔婉又默默检讨了一番自己的污秽。

那天傍晚，乔婉望着天边的月亮，身畔是自己满心欢喜的少年。

"阿瑾，你是信的开头诗的内容话本的结尾，你是今晚月色真美，你是这个尘世送予我，最好的礼物。

因而，让我再靠近你一点点，我的灵魂太孤独，而你太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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