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离笙心里一紧,却状若无意地打听道:
"嬷嬷说笑了,哪里还会有做不得主子的人呢?"
王嬷嬷变了神色:"那位小主子,如今年方七岁,唤作云曜,住在听风院,传闻是夏掌门的私生子,夫人和小姐素来很是不喜,你以后多避着点就是了。"
耳畔传来一声门响,王嬷嬷疾疾住了嘴。
夏洛特大刀阔斧走进来,打量二人一眼。
"你二人,随我去拜见娘亲。"
昏暗的纱帘之后,一妇人静静坐在祠堂,口中不住诵着佛经,身侧点着冉冉檀香。
"娘亲!"夏洛特娇笑着扑过去。
"洛儿……"夏夫人慈爱地望着她,却在瞥见她身后于施的那一刻,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
"怎的,又换了丫鬟?"
"娘亲放心,上回那个不懂事的明月,已经是一脖子吊死了,这回女儿选的这个人,如此丑陋,可没有那个资本惹您烦心了……"
夏夫人听着女儿口中恶毒的言语,手里还握着佛经,却只是淡淡说了一句。
"不过打了那明月几板子,如此不经用的人,亦是活该。"
施离笙这才惊觉,原来,小孩子的恶毒,就是在原生家庭的纵容下,一步步灌溉出的恶之花。
夏夫人从身下的镂金软垫上站起,走到施离笙身前,眸光静静地审视着她。
"于姑娘,你可要好好服侍洛儿。"
旁边小丫鬟插嘴道:
"夫人是良善之人,若你服侍的好,自会好好照拂你的。"
夏夫人并未多言,倒是赏赐了施离笙,出了房门,夏洛特冷嗤一声:"于施,我当真喜欢,你面上的这道疤……若全天下的女子,都如你一般就好了……"
她年幼的眼眸里,透着嫉恨,与最深重的恶毒。
施离笙掩下神色,暗自咕哝了一句,那是自然,这可不是专门为你准备的么。
要知道在她第一次穿越遇到阿曜的时候,曾听闻战灵派的夏洛特自诩天下第一美人,但却有个嗜好,虐杀有姿色的美人,她仗着和吕布的关系为非作歹,但凡正派有点姿色的美人,在夏洛特手里不知葬送了多少。
是以施离笙故意装扮成这副模样,就是为了入夏洛特的眼。
如今年少的夏洛特,虽还未发展出之后那般变态的爱好,但雌竞的心是刻在骨子里的。
"随本小姐去个地方。"
夏府宏大而奢华,庭院楼阁美不胜收。行走其中,施离笙这才明白,为何天梦城坊间盛传,入了这夏府,便是这奴才,也是高人一等的是何等含义。
这里的最低等奴婢,衣着怕是都比平民百姓要好上几分。
更遑论府中随处可见的奢华之物,名贵的玉石文物之类,不胜枚举。
只是越往里走,摆设愈少,四周亦是渐渐冷清起来。
行至一处,夏洛特眉头深深地蹙起,一派不耐的模样,对着随侍的仆人道。
"你等且在此处等我。"
她气势汹汹进了庭院,木门虚掩着。
院内隐约传来人声,夏洛特张狂娇纵的声音传来:
"你有什么资格,在此处温书?谁允许你看这些了?"
重重踏地的声音,书页撕碎的声音传来,期间隐约混合着少年冷声。
"你也不过如此。"
耳畔传来杯盏重重坠落的声音,夏洛特似是气急了。
"今日不许给他送饭,谁都不许,听见了吗?"
隐约听得一人担忧道:
"小姐,那可是您的哥哥……"
夏洛特冷笑一声:"娘说了,我没有什么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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