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

江故将下巴放在桌子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向萧烁抱怨，“你知道这一千年我都经历了什么吗？”

“非人的遭遇啊！自从那日一别我就独自一人在这时间飘荡！”

“既要躲着上天庭，又要躲着洛水族的人！万般无奈，辗转之下，来到鬼市。”

萧烁静静听他抱怨，时不时附和两句。

“最开始鬼市这一片是乱的很呐！什么不公平交易，非法买卖啥玩意都有！”

说到激动处，江故还上手比划起来，眼含热泪，做出一副受尽虐待的样子给萧烁看。

可萧烁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眸子里一点同情都没有，灰蒙蒙一片，无尽的黑暗仿佛要将人吸进去。

那眼神看的江故心冷了一下，忍不住后背发麻。

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人和他还是有区别的。虽然长着一模一样的面容，但他们的性格不同，对待事情的态度和观点不同。

这一千年双方都不知道彼此身上发生了什么，甚至连最简单的联系都无法建立。

在见到萧烁之前，江故还是有些期待的，甚至在见到对方之后，那种发自灵魂深处的亲切感让他忍不住靠近对方。

江故深吸一口气，舔了舔干裂的下唇，“不过后来我用了正确的方式统一了鬼市。”

嗯，武力解决法。

江故悄咪咪的观察萧烁的神色，他在看对方反应。谁知道萧烁只是悠哉悠哉的喝了口茶，眸子斜看他。

“只要你不用我的名字对外做坏事，那都没问题。”语气一丝情绪起伏都没有，“当然好事也不用，我还不想那么引人注目，还是尽量别做坏事。”

江故：“……”

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无情啊！好歹我也是你的一部分，就不能关心关心我吗！？

好无情啊！

江故顿时整个人都焉了，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萧烁放下茶杯，盯着他认真思考半天，憋出来一句话，“我不知道。”

“之前都是魄自己融合的，但若是换成人……我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尤其是一个有血有肉有灵魂的人。

萧烁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很多事他记不清了，尤其是跳神河那一部分。他完全想不起来。

“不过之前的事我记不起来了。”

听到这句话，江故突然抬起头，震惊的看着萧烁。

萧烁摊开手，无奈地看向他。

“那，那现在怎么办？”江故震惊的连话都说的不利索了。

他记得所有事，一千年跳神河往前的事情他都记得，可是……为什么作为原身的萧烁会不记得？

莫非是萧烁潜意识认为这段记忆他应该剥离出来？

他不敢相信这个猜想，却又潜意识认为这个猜想是对的。

毕竟上天庭对他做出多么无耻的事。

“我现在会梦到以前的事，来到被你污染过的村子开始。”萧烁仔细思考，认真的回答。

“可能是离你越来越近，产生共鸣，没猜错的话你是有那段记忆的吧？”

“我现在很好奇，一千年前发生了什么？我会跳神河？”

萧烁知道自己不会那么容易屈服，一定是有人拿他最重要的人威胁他，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时候和他关系最好的是……太子殿下。

可是身为一个太子，又怎么会被人拿来当筹码？

江故眼神躲避，拿着茶当掩饰，虚心的尬笑一下，支支吾吾的说：“其实……也没什么，就，就是……”

说到一半，江故停下了，他不敢说了，也不想说了。这件事对他自身没什么影响，但对萧烁影响很大。

当初魂魄离体，他只是得到了本体的记忆，并未得到感情，可以说萧烁只是给他一个出处，让他成为一个个体。

他虽然是一个个体，但那段刻苦铭心的记忆他多少还是有些共情的。至少在被逼着跳神河这件事上。

曾经他以为萧烁什么都记得，但现在看来，他忘记让他最痛心的一段记忆，这也是好事。

所以他不想告诉萧烁。

但是纸是包不住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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