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翳

峻灵山，惜花住所。

木桌上摆了壶酒，又放了几个杯子。惜花和凤晏对坐着，一边品酒一边聊些往事。

“后来沈殊找到小雀儿了吗？”

“你希望他找到小鸣桹？”

凤晏手搭在阿七背上，轻轻抚着狐狸毛，认真想了几秒，点头。

惜花嗤笑，“小凤凰，剜心之痛，若换成你，你能原谅？迷枝以情为生，对迷枝而言，涅槃所代表的不只是重生，更是要抽筋洗髓，将融进血液里、骨缝里的情愫一点一点地抽干。如此，才能前尘尽忘，涅槃重生。”

阿七爬上木桌子，伸出舌头舔凤晏酒杯里剩下的一点酒，尝了一会又晃着脑袋回到了凤晏怀里，轻轻蹭了蹭凤晏的胸口。

惜花看着凤晏腿上蜷着的红毛狐狸，扬开手里的扇子，视线扫过那只狐狸，看着凤晏笑得一脸戏谑。

“你这只狐狸，同你交情不一般呀，看着就很黏你。”

“你说阿七吗？他是我在山下捕到的。本来是想抓只兔子炖汤的，没成想抓了只狐狸。我就把阿七带回来了，嗯~阿七挺乖的。”

“叫他阿七，是因为这是你的第七只宠物吗？”

狐狸看了惜花一眼，凤晏挑眉：“我怎的不知我何时如此喜欢养宠物了？唤作阿七是因为他是在我放网的第七日抓到的。你可不要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他手指抚着狐狸的背，“哎，不是，扯的远了些。你方才问我是否希望沈殊找到小雀儿，我的确是希望的，沈殊既然回去找了，便是将他的心思表明白了，他是想带走小雀儿的，或者说……可能也是赎罪吧。”

“哦，那你认为小雀儿应当原谅那沈殊吗？”

“原谅无可厚非，但若是轻易便原谅了，我是不赞同的。犯了错误，这错误再情有可原，也不能改变犯了错误的事实。”

阿七咻地站起，凤晏伸手想抓，却没抓到。狐狸从凤晏腿上跳下来，在原地踱了几步，出了山洞。

惜花多瞧了两眼，凤晏咳了两声，惜花收回目光，“啧啧，你身上的杀意太重，吓到小狐狸了，小狐狸真可怜～”

凤晏起身，将有些弄皱的长袍抚平。

“那药铺的小子，便是沈殊的转世？”

惜花点头，凤晏又问：“迷枝涅槃，一为心死，二为情死，小雀儿如今三情六欲几乎都空了个干净，沈殊的第二次转世到底做了什么？”

惜花抬手将落到胸前的碎发拢起放至脑后，“你问我做甚？问燕然啊 。”

“我走了。你不出去看看吗？现在外面有挺多好玩的。”凤晏走到院子里，四处张望找着自家狐狸的身影。

惜花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的花瓣纷飞，半闭着眼，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样子，“不必了。”

“我听鸿雁说起过，你以前可是很喜欢去凡尘玩耍的，如今怎么转了性？我来这里快两年了，一次也没见你出去过，你待在这山上就不觉得无聊吗？”

“快走吧。”惜花关了窗，“再不去找就要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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