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灵.镜瞳

那是小家伙第一次端起真枪。在这之前，薇拉从来都不敢开枪，从来都不敢说带有敌意的话。

那天考试，也是察尔说出善意的谎言才迫使薇拉战斗。

蕾娜塔：你真是个偶尔会发疯的人呐......笨蛋薇拉。

蕾娜塔端正了自己的枪，她瞄准了远方的步兵。

蕾娜塔：薇拉，近处的就交给你了，千万不可以让他们靠近霍尔金娜！

薇拉：是，蕾娜塔姐姐！

蕾娜塔刚将瞄准镜移过霍尔金娜，她看到了旁边枪痕累累的青铜块。一种哀伤，一种愤怒忽然遍布了她的全身每个细胞。

蕾娜塔：你是......

伊万：蕾娜塔你最靠谱了！这么nice的位置亏你能抢到啊！

伊万：蕾娜塔，我打柴回来啦！今天护士阿姨给了我一个鸡蛋布丁。我听察尔说你好像没吃饭吧，这个给你吃。都说了让你不要进零号的房间你偏不听，又被罚了吧。

伊万：啊啊啊啊，这个圣诞节又没有人和我跳舞了！就连察尔那家伙都找好舞伴了，蕾娜塔你可不要丢下我啊！

伊万：啊！你想和零号一起跳？！怎么这样——哎算了，我还是一个人烤火好了......我才没有伤心，没有哦！

蕾娜塔：伊万......

蕾娜塔抽噎了一下。她狠狠一皱眉，将透视镜对准了远方的士兵。枪口火光四射，漫天白雪之中像是炸开了红玫瑰，蕾娜塔要让他们全部倒地，全部！

薇拉：霍尔金娜姐姐，我掩护你，你快过来！

薇拉这辈子都没说过这么流畅的话。她扣住了枪管，轰炸出一朵又一朵的红花。花瓣溅在那尊青铜雕像上。薇拉忽然觉得这尊雕像像是有意为霍尔金娜遮蔽一切。他挡住了子弹，挡住了血迹，挡住了硝烟，只把美好的白雪留给他身后的女孩。

霍尔金娜：蕾娜塔！薇拉！

霍尔金娜一边往前进着，一边挪动那尊雕像。

霍尔金娜：不好意思，我必须要带着伊万一起过去，再等我一会！

泪痕化作冰霜凝结在她被冻的通红的脸上。她已经哭不出来了，她只觉得自己的泪腺发胀的疼痛。

薇拉：那，那是伊万哥哥？！

“开炮！”

便捷式炮车被推了出来，蕾娜塔瞳孔猛然间放大。

蕾娜塔：他们，为什么还有炮车......

薇拉：霍尔金娜姐姐！！！

炮车的引线被点燃了，火花绕着线绳烧着，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串蛇一般的曲线。

蕾娜塔：霍尔金娜，快跑！跑起来！！

霍尔金娜回头一看，那漆黑的炮口已经对准了自己。

霍尔金娜：不，不是吧......

“轰！”

漆黑又炽热的炮弹，从炮口飞了出去。霍尔金娜看了看伊万，她狠狠的一拳砸在雪地上，随后起身狂奔。

女孩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在奔跑，天上有一颗球跟上了她的步伐，随后那颗球越来越大，它遮住了女孩的头，女孩的上本身，女孩的大腿......

完蛋了，全都，完蛋了。安东，伊万，我们可能真的，逃不出去了......

蕾娜塔：我们已经不能再出现任何牺牲了！

言灵.镜瞳！

少女的瞳孔骤然变窄，她拆掉了机枪的弹夹，拆掉了机枪的枪托......短短零点几秒，她把机枪拆分了。她又重新组装弹夹，组装瞄准镜，她甚至一下夺走了薇拉手里的步枪，拆下了枪管。

“砰！砰！砰！”

蕾娜塔刚换上枪托，便对着即将砸向霍尔金娜的炮弹盲开三枪。

子弹从步枪的枪管中爆发，像是微小的彗星撞向陨石。

蕾娜塔：霍尔金娜！趴下！

霍尔金娜顺势倒在了雪上。她的头顶，正巧烟花绚烂。

炸弹碰到了子弹，先一步爆炸了。巨大的震波将霍尔金娜从雪地里拽了起来，狠狠的甩向远处。震波同时掀翻了青铜雕像，它那双龙瞳正巧看向了霍尔金娜。他的眼睛将永远看向她。

蕾娜塔：薇拉，麻烦你去把霍尔金娜带回来。带好武器，不要受伤。

蕾娜塔闪耀着黄金瞳，她拉动了扳机。

薇拉：嗯！

薇拉刚准备动身，她忽然发现蕾娜塔的额上出现了密集的汗珠。她轻轻地喘着气，吃力地端起步枪。

蕾娜塔：我没事，快去吧。

薇拉：好，好的！

她薇拉没有任何能力。她还是躲在了蕾娜塔的身后。但当下救援霍尔金娜，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继续留在原地只会成为蕾娜塔的负担。薇拉咬了咬嘴唇，持枪冲了出去。

“雪橇上有两个小鬼，大概就是赫尔佐格培养出来的实验体。干掉她们！”

“砰砰砰！”

后坐力震得蕾娜塔双手麻木。零号说的没错，她的言灵一旦开启，体力就会像是莲蓬头里流出来的水一样快速耗尽。即便是才开了几枪，她就有些体力不支。但即便是如此，她也不能放开这把枪。她的身后不仅有薇拉和霍尔金娜，还有昏睡的零号和濒死的察尔。

她不可以放弃他们。

雪水交融了血水，在这广阔的冰原上竟然掀起一点粉红。薇拉一边跑一边用手枪点射。真糟糕，她的射击并没有任何准头可言。她的攻击没有任何威胁。

蕾娜塔：薇拉，就这样往前跑，不要回头！

霍尔金娜：薇拉......可恶，连你都这么拼命！

霍尔金娜重新站了起来，她也跑向了薇拉。蕾娜塔的子弹打散了冲他们飞来的炮火，两个女孩互相飞扑在一起。

霍尔金娜：回去吧，薇拉！

她们手牵着手，在雪地里狂奔。它们迎着飞雪，冲向她们的雪橇，冲向属于她们的自由。

直到。

蕾娜塔：啊——

步枪，从蕾娜塔的手里甩了出去。少女的肩膀冒着红点，她应声倒了下去。

霍尔金娜：蕾娜塔！！

失去了她的子弹掩护，女孩们的后方便再起枪火，子弹，毫不留情的割伤了霍尔金娜的脸颊。

霍尔金娜：完了......完了......

仿佛就在那一瞬间，世界再次变成了灰色。曾经的希望变成失望，在变成绝望。真是一场恶性循环啊。

霍尔金娜：已经没有办法了，薇拉。再过几秒，我们可能也要被穿透了吧。

霍尔金娜一下夺走了薇拉手里的手枪。

霍尔金娜：真是绝望的噩梦啊，莫斯科士兵。薇拉，你先走吧。

薇拉：为什么......

霍尔金娜：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很愤怒，我很愤怒啊！

霍尔金娜上了膛，对着枪林弹雨发疯似的点射。

霍尔金娜：这帮混蛋杀了我的爱人，杀了我的朋友，我要让他们偿命！！

察尔夫：不可以。

蕾娜塔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然后被温柔的放在零号身边。深蓝色的头发蹭过他的脸颊，他提起长枪，踏了出去。

察尔夫：不可以，太鲁莽了，美女。

弹幕就在即将打穿霍尔金娜的刹那突然像是潮水一般退去，砸在雪地上，砸在炮车上，刻意避开了青铜雕像砸在士兵的身上。

察尔夫：我们要走，无论如何也要走。

他咳出黑色的浓血，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察尔夫：各位辛苦了，接下来交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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