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哭了多久,但从武墨怀里出来的时候,周围的人都还在,诬蔑我的胖子掌柜躲在柜台旁边瑟瑟发着抖。
我抹了眼泪,武墨才眉眼含着霜似的转了视线,直直看向那个胖子掌柜。
那掌柜原就是个纸老虎,只是靠着祖宗留下来的家业和这个如意灯铺才发了家。年过三十未娶妻,因着秦家镇无官吏管束四处欺辱良家妇女,又与镇长蛇鼠一窝,沆瀣一气,即便惹了人怒,也无人敢与他叫板。
可他也就只敢欺负秦家镇的人,见到武墨,他吓得跟个耗子似的。肥大的身子不住地想往人后躲,瞥见武墨看他,更是吓得直接瘫软到了地上。
武墨冷冷吐出一个字:“说!”
他连滚带爬的跪到武墨面前,一边磕头一边求饶,“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这位姑娘,求求大爷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武墨抿着唇一言不发,脸色却是冷上加冷,他抬脚将掌柜踹翻。不知受了多大力,胖子掌柜惨叫一声,紧接着身体就连滑带滚着飞出好远。他周围的人也被吓得跳出老远。
武墨又将目光投向了围着的人,那些人早已没了初时那般嚣张的模样,一个个站着大气都不敢喘。
“你,出来。”武墨扫视一圈后,把目光定在了一个看着只有十来岁的男童身上。
被点到名,那名男童的母亲顿时有些紧张,下意识地把孩子往身后带,话语磕巴地问:“你…你要做什么?”
武墨眼神如刀般射向那个妇女,如果他没看错,这个女人是牵头出来指责辱骂长安的。
男童似乎感受到了母亲的害怕,从人群里挤出来径直走到武墨面前,一双星子般的眼睛看着武墨,毫无惧色。
“阿言…”
妇女担忧的叫着男童的名字,却惧怕武墨不敢上前。
武墨看向他,问:“你说,你看到了什么?”
那孩子年纪虽小,倒也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武墨指的是什么事。垂眸考量了一会儿,一五一十地把刚才他所看到的情形说了出来。包括他阿娘骂我的话。
似乎怕武墨怪罪他阿娘,他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讲清楚后,又指着不远处已经昏迷了的胖子掌柜说,“他叫赵钱德,是这间如意灯铺的老板,仗着自己家里有钱,经常欺男霸女。之前张伯伯的女儿被他抢走,张伯伯告到了镇长那里,可是这个赵钱德河镇长关系好,不仅不还人,还将赵伯伯打成了残疾,到现在还躺在家里。”
我平白被冤枉还差点叫人给拉去烧死,心中本就气愤,听到这个名叫阿言的男童说这件事,我忍不住问他:“你们明知道他是坏人,为什么还帮着他冤枉我?”
阿言低下脑袋,不敢看我。
“赵钱德看你长得好看就起了坏心思。他一向记仇,你们又是外乡人,如果我们帮着你说话,回头他会找我们算账…秦家镇没有官府,镇长就是最大的官。只要赵钱德给镇长告状,我们的房屋土地就都会被镇长收回,所以,所以…”阿言说到后面声音越小,头也越埋越低。
我心中怒火腾然而升,眼睛看向躺在地上不明生死的赵钱德,气不过还是忍不住冲过去补了几脚。
大坏蛋!
叫你冤枉我!
叫你欺负人!
连踢了好几脚,我才满意的拍了拍手,抬眼看向周围的人,他们脸上都带着歉意和懊恼。
即使知道了他们是被逼无奈,我也做不到大度原谅,况且他们的恶言还中伤了我已逝的阿娘。
返回到武墨身边,我对着他说:“走,我们去找镇长!”
武墨点点头,人群中站出来几个男人默契地去拎上了赵钱德,我叫了阿言领路带着我们来到了所谓的镇长家。其他人也跟了过来。
秦家镇的多数房屋都是木料建筑,而镇长家却是红墙绿瓦的高宅大院。宅子门前放着两尊石狮子,宽大的匾额上覆着金漆勾勒出的“秦府”二字。
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这镇长莫不是真把自己当成秦家镇的官老爷了?
阿言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转过身对着我说:“镇长叫秦成寿,家中排行老三,我们私下里都叫他秦老三。他脾气不好,除了看到钱,平日里都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但他又爱显摆,有人巴结他哄他高兴了就会赏赐些金银珠宝。平日里秦府的大门都是敞开着的,刚才的动静闹得有些大,肯定是有人偷偷给他通风报信,所以他现在关着门躲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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