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彼岸花涯

沐之璃望着楚奕殇离开，没有挽留，既然他说了要自己去他的后宫，那就去吧，至少还能留在他的身边，不是吗？

“阿姐，你为什么不解释呢？”

“怎么解释？又以什么身份呢？”

“唉，明明是两个相爱的人，却要这样。”

“楚君城他们怎么样了？”

“自刎了，赵氏被杀了。宫里的人，他都杀了……”

“怎么会？”沐之璃以为楚奕殇只会杀了赵氏，没想到他要杀掉所有的人。

“除了海棠宫里老人，其余的一个不剩。”

不，她必须去阻止他，她的阿狼不应该是这样的。现在的楚奕殇像极了初遇的时候，桀骜专横，凌冽无情，满身戾气，现在比以前还要冷血无情。

“君上吩咐了，在封后大典之前您不能离开清苑殿。”沐之璃要出去，门口的士兵却拦住了她。

听到这话，沐之璃失了力气，她该怎么办，难道她只能看着楚奕殇变成杀人恶魔吗？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封冼蛮公主叶莹莹为后，正位椒房殿，前朝沐之璃为璃妃，位居海棠苑。”

叶莹莹满心欢喜的在椒房殿里等了一夜，却没有等到楚奕殇。嘴角的笑容消失，变成了满目憎恨，他还是没有来。

海棠苑内

楚奕殇摇摇晃晃的走进了婚房里，曾经他多么期待这一天，可现在呢，可悲可叹。

赶走还在震惊的嬷嬷，自顾自的挑起他特意为沐之璃准备的红盖头。

门外的宫人，还在窃窃私语，他们不懂，为什么他们的君主没有去皇后那里。

楚奕殇看着她静心打扮后的面容，炙热的心又慢慢的变冷，为什么他不是第一个看到的，想到别人也曾看过这样的她，他的戾气就不住的迸发而出。

而沐之璃呢，曾经期盼的温存，也不复存在。或许对楚奕殇来说，她成了他的战利品，只能被粗暴的占有。

拥君入帐中，却不轻易的温柔。

等楚奕殇回过神来，沐之璃已经昏死过去。看到那抹嫣红，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睛。他怎么也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

“宣太医。”

新婚之夜，却弄得血迹斑斑。

等沐之璃醒来，已经是三天以后了。她也不曾想到，她的身子竟这样弱。

之后的一个月，她再也没见过楚奕殇，但是他却将雪焰留在了她的身边。她虽被软禁在海棠苑，那里也去不了，倒也不至于无聊。

等小蝴蝶传来消息时，已经迟了。

“阿姐，师兄他……”

“怎么了？”

“师兄他已经疯了，他自己一个人杀光了大牢里的人，无论是犯了什么罪，都被抓起来处死了。而且消息已经传到了宫外。”

“怎么会这样？”沐之璃担忧的事还是发生了

“当然是因为你”叶莹莹气势汹汹的闯进了海棠苑。

“你来做什么？”沐之璃虽软弱却也不是人人可欺压的主。

“按礼仪尊卑，璃妃你改向本宫行礼”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我师兄早就立了规矩了，我阿姐，不需要对任何人行礼。”

“你又是谁？不过是个宫女，也敢跟本宫叫嚣”伸手就要打她

“住手！”沐之璃及时抓住了叶莹莹，“玖熙，不是宫里的人，轮不到你来教训。”

“别以为你是师兄的皇后，就能随便欺负我们。”

“玖熙”沐之璃止住了她，问叶莹莹“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阿狼他到底怎么了”

“要不是你背叛他，他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只有你死了，他才不会这样折磨自己。他明明那么恨你，却不忍心对你下手。是你亲手将他变成了这样的暴君”叶莹莹说完就离开了，只留下沐之璃一个人欲哭无泪。

“阿姐，不是她说的这样的……”

“其实，她说的也没错。我必须要将他变回来。”

夜玖熙看着她，久久没有出声。

“君上，璃妃娘娘失踪了”

“什么？让你们看个人都看不好。”楚奕殇推到了面前的奏折。这一个月来，他一直躲着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可是怎么会失踪呢？

到了海棠苑就见雪焰叼着什么东西，楚奕殇赶紧拆开来看。

“阿狼，我在老地方等你”楚奕殇看着熟悉的字迹，捏紧了手。

等楚奕殇到的时候，沐之璃着一身红衣，拿着红灯，赤着脚从新戴上了那一对楚奕殇亲手为她打造的脚铃。铃铛随着风声还在响动，宛若他们初见时。

但是楚奕殇却清楚的知道，她再迈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仿佛察觉到了她的意图，“璃璃，回来，别站在那。”

沐之璃听见动静回了头，发现跟着来的还有叶莹莹“阿狼，你来了”

“乖，回来”楚奕殇不敢再动，沐之璃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

“不了，我不跟你回去了。其实，我想了好久，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一直拖到了现在。居然让你变成了这个样子。阿狼，你曾经是他们的战神啊，有你在，他们可以免于战争之苦。可是，现在，你却成了人人喊打的暴君。他们都是你的子民啊，你怎么忍心。”

“你不喜欢我这样，我改好不好，不要再离开我了”

“如果不能让你变回来，那我宁愿永远留在这里，也不愿意看到你变坏，我的阿狼，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不要，你回来”

“阿狼，你还记得，那句诗吗？彼岸花开彼岸，花开叶落几世圆，谁说魂魄终相伴，奈何桥头却不见。是我让你变成了这样，我多希望你从来没有遇见过我。”

沐之璃一步步的退到了涯边，纵身越下。

“璃璃！”楚奕殇冲上前去，却只抓到了她的衣角。

“嗷呜…”雪焰蹲在悬崖边上，也不愿离开。它是通人性的，自小它就陪着她，感情自然很深。当初楚奕殇被迫征战，沐之璃将它放到了楚奕殇身边。久而久之，他们两个就成了战友，约定好了要一起守护沐之璃的，可现在他们要守护的人，却不在了。

沐之璃身上的血红过了彼岸花的娇艳， 楚奕殇将她抱在了怀里再也不肯撒手。

冷涩的秋风刮过，好像吹落了什么东西。是他的眼泪，雪焰用温热的舌头替他舔抵掉，趴在两个人身旁，在没了动作。

淡薄的日光照射下来，微微炫目。楚奕殇的意识有些恍惚，神思也不太清明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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