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既狠且渣
超小超大

赐汝之名

“叮……”

“痛。”

宁都三年,大寒,雪虐风饕,滴水成冰。苍穹仿佛整块掉下来,悬在帝都上。烈风呜咽,摧枯拉朽般撕裂了一切。无数人的命运也在此刻改变。

郑繁缕狼狈的跪在主帅大帐外面。头发散乱,四肢被玄铁锁链紧紧绑住,动弹不得。为了防止自己咬舌自尽,嘴里更是严严实实的塞着麻布,刺激的人几欲呕吐。

她贵妃服制的华服尚未被剥下,苏绣的明黄色凤凰浸泡在泥水里,早已被污的不成样子。

繁缕面目表情,越来越多臭鸡蛋,菜叶子朝她砸过来,打量她的目光也逐渐变的放肆,猥琐。

“喏,瞧见了没,都,狗皇帝的宠妃,听说她一件衣服抵得上咱一年的军饷呢。”

“啊?宠妃还被人绑了送给咱殿下。”有人啐道,“狗皇帝太不厚道了!”

“切,这女人也不是什么善茬,沈将军,你们记得吧?本来可以大获全胜,援军迟迟不到,结果被硬生生拖死在雁池的那个?”

迎着众人疑惑的目光,那个小兵唾沫横飞,讲的更起劲:“听说啊,这女的故意勾着皇帝,朝上的大人们好几天压根没见着皇帝。”

有人喟然长叹:“可惜沈将军了,戎马一生战功彪炳。却被这贱人陷害,负上通敌叛国的罪名,阖族处死。”

一时,四周唏嘘者有之,悲鸣者亦有之。群情激愤,恨不得生啖其肉,若不是繁缕身边重兵把守,恐怕还没等见到锦王,就被撕成碎片了。

辱骂声越来越大,越来越不堪,繁缕闭上了眼睛。

锦王打着“除昏君,斩妖妃”的旗号一路南下,战必胜,攻必克。朝野上下,人心惶惶,甚至有人倒戈相向。

锦王是何等人,当初重创他,已是侥幸,可偏偏没有斩草除根,一朝放虎归山,落了个满盘皆输的下场。

之前交手过多次,繁缕知道,自己赢不了,只是,终归是不忍,不忍看到他愁眉不展,午夜抱着自己哭的样子,相互扶持数十年,不知不觉间,早已是情根深重。繁缕想,就赌一把,大不了,自己与他共死。

只是,这一次,自己输了个彻彻底底,连本带利。

皇帝为大局,把一切罪责推到自己身上,郑氏一族满门抄斩,而自己也被压至敌营,希望灭了锦王的火。

菜市场口,亲人被随意的捆扎在一处,和对待牲口并无二致。屠刀挥下,黏腻的鲜血流满了高台,喷在了自己的脸上。一双双瞪大的眼睛里满是指责和愤怒。

刑场里,哭声震天,堪比人间炼狱,她被绑在旗杆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自己少时就跟随他,为他算计一切,为他铺就至尊之路。

到头来,郑氏一族的百年荣光,自己的韶华,甚而性命,于他而言,不过是一道罪己诏上的四个字“奸妃误朕。”

“繁缕,若来日孤继位,郑氏必位极人臣。”

“繁缕,皇后之位只能是你的………”

“………………”

一字一句,犹在耳畔,如今成了天大的笑话。

商远,我恨你,我好恨啊!

心口一阵绞痛,鲜血涌上来,被麻布堵住,喉咙里全是铁锈的味道,与族人被屠那天一模一样。

身边的侍卫看繁缕脸色苍白,几欲昏厥,害怕出事,上前一步,粗鲁的抽出麻布。口中桎梏一松,血气翻涌,繁缕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整个人不断的抽搐着,目光阴森寒凉。眼角处缓缓滴下了血泪,宛若厉鬼。

侍卫大骇,仓皇往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快,快,快去通知殿下,这妖妃疯了。”

苏绣的凤凰被血一点点的,浸成鲜红色,平白多了几分诡异,狞笑着,仿佛要呼之欲出。

繁缕眼前一片血红色,忽然,有人拿着帕子帮自己小心翼翼的擦去血色。他的动作很轻柔,一瞬间,她以为自己不过是做了个噩梦。现在梦醒了,她的夫君正搂着自己,温柔的试去眼角的泪。

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清晰,繁缕看向那双手。

那双手骨节修长,白的几近透明的腕子上挂了一串佛珠,白玉冠似乎簪不住墨发,滑下来一绺绞在佛珠上。

繁缕微微怔住了,抬起头,露出一个莫名的笑容。

“锦王,好久不见。”

那人直起身来,随意应了一声。即使在这酷寒时节,他也只是穿了月白色银丝暗纹长袍,宛若谪仙,与自己云泥之别。

锦王,是先皇之弟,自幼时被囚于祁山,17岁回到京都,深受帝宠。居高位,翻云覆雨,权势滔天。自己当初布局几载才将他逐出京都。

繁缕苦笑,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自己终归要死在锦王手里啊。

锦王缓缓蹲下来,他开口,滚烫的气息混着淡淡的伽南香扑在繁缕脸上。

“悔吗?”

仿佛惊雷在耳边炸开,悔吗?悔吗?

“啊啊啊啊…………”

繁缕痛苦的嘶吼。早就后悔了,是她真心错付,是她瞎了双眼,如此凉薄之人,怎配自己倾心相待。若是再来一次,她,绝对,绝对不要被卸磨杀驴,落到此等田地!

锦王深色复杂的看着眼前歇斯底里的女子,摇了摇头。

“你为什么屡屡流产?”

“昨日,皇后诞下龙胎,他大宴群臣,你,知道吗?”

每一句,都能将繁缕反复凌迟。

原来,竟是如此吗?想来,这些年,他刻意疏远皇后,演戏也演的辛苦。

哀莫大于心死,繁缕勉强抬起头,维持着最后一点骄傲,生硬的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眼前男子捻着佛珠,满脸悲悯。他一贯如此,满腹算计心狠手辣,却不肯沾半点腥臭,端的是好名声。

锦王淡淡一笑,如雪后初霁,他仔细的帮繁缕打理好头发,温柔的擦干净脸上的血污。最后,将手缓缓覆在繁缕的眼睛上。搂她入怀,宛若情人间的耳鬓厮磨:“乖,他会死,来陪你。”

锦王起身,没有半刻犹豫,吩咐:“来人,将这妖妃车裂,以慰英灵。”

“诺!”

宁都三年,贵妃郑氏,被处车裂极刑,举国欢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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