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闻焚玉教

还没想好，小春子就吃饱喝足的带着刚刚我才想到的沈括来了房中。

沈括是个不拘小节的，自然不会计较为什么我一个女儿家在男子房中，只是礼貌性的做礼。

我看着沈括神色复杂，突然心疼他起来，活这么大年纪，不容易吧。

小春子不满意的嘟囔道：“你眼珠子都掉出来了。”

看到小春子我才想起来我的疑惑，我拉过小春子，尽量模仿刚刚那个姑娘的神色和站姿，那女子虽然遮住了下半张脸，但是看着眉眼与我还有几分相似。我拿出一张手帕遮住下半张脸，右手叉腰左手撑住天时的剑，问小春子道：“春哥，以前我们在长安中可有见过人最爱这种姿态的。”

小春子以为我又发什么神经，压根看都不看我，随口胡诌：“什么姿态，你又看上谁了？”

我使劲拉着它让他看我，尽量还原刚刚那姑娘的神情，小春子无奈看了我一眼，我开口说着刚刚她说的“公子，好久不见。”几个字时，小春子突然愣住了，惊的连茶杯都掉落下来了。

有那么令人吃惊吗？我解下手帕，拍了一下小春子道：“春哥，你是否也觉得这个站姿和神色十分熟悉？哎，你给我讲讲，到底是谁这个姿态来着？我着实想不起来了。”

但是小春子没有同我开玩笑，沈括也是神色复杂的看着我。天时还是悠悠的在一旁喝着自己的茶，小春子抓住我的肩膀道：“你刚刚是看见谁与你相似？”

我嫌痛拍开他的手，说道：“只是与我眉眼有些相似，其他倒是一点都不同。”

那姑娘身上带着常年肃杀的气息，站姿虽然显得可爱天真，但是神色却又十分冷漠。

小春子一脸不可置信，像是回想起什么不敢回想的，却不没有再开口，倒是沈括突然开口，声音有些许颤抖：“阿言，可也是觉得......她熟悉？”

我心里一惊，出来一个奇怪的念头，但是很快压下去了。

“就是觉得奇怪，说熟悉，但是我应当是第一次见她，但是又总觉得这姑娘让我感觉很是亲切。大概是以前在长安城中施舍钱财给过我吧，也不要紧的。”我想了半天，想不起来索性放弃了。看着沈括笑道：“沈大财主，你这几日查账查好了？”

沈括才从刚刚我的话里反应过来，只是木讷的回答道：“嗯，查完了，想着这几日都没来与阿言打过招呼，所以现在来拜访一下。”

“哎呀，咱们之间不讲这些虚礼，你之前对我那般好，我早就把你当朋友了。朋友嘛，哪里还需要特意拜访来拜访去的。”我示意沈括坐下，与我们分茶一杯，但是很奇怪，桌上四个人，就我和天时坦然的喝茶。小春子和沈括都仿佛有心事一般。

大家闲聊几句，都各自回房了，约着明日在楼中一起用膳。

焚玉教的事情就莫名其妙地解决了，我和小春子也没有理由再在天时房里叨扰他了，叮嘱了他几句，便打算回自己房里了，只是刚走几步，又想起心中那个疑惑退回了天时的房里。

天时正在剪烛心，看见我掉头回来，疑惑地问道：“姐姐，怎么了？”

我将他拉倒桌子旁边坐下，为了显得他已入睡，特意熄了其他的灯盏，房里显得有些许的灰暗，勉强能看见对面的天时罢了。

我将我刚刚的担忧讲出来：“天时，咱们看来要小心这沈括了。”

许是没料到我会这么说，天时问道：“为何？”

“今日我将那个姑娘的神色和姿态演给小春子看的时候，沈括有些奇怪。”我细细回想他今日的神情又道：“若是问我是否觉得那个人熟悉倒也罢了，他却问的是‘可也是觉得她熟悉’。这分明就是说他知道刚刚在我们房中的是谁，之前也见过那人。”

天时没什么表情，静静的听我继续讲下去。

我又继续：“而且，焚玉教一向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沈括的可疑行为让我怀疑那姑娘就是沈括指使的。”

“但是他也没理由杀你啊，这才只是跟你第一次见面。”

天时：“姐姐聪慧。”

“哎呀，我这人一向心细，既然你也这么觉得，那这人咱们就不得不防。明日咱们在饭桌上再试探他一二，若是真的有心伤害你，那咱们就不得久留了。”我思索道。

天时乖巧的点点头，跟他说完之后又叮嘱了几句门窗一定要关好，才离去。

天色越来越晚，客栈临近江边，渔家歌女吟唱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声，风吹的门框呼呼作响，天时站在窗边，桌上还是只剩下刚刚留下的那盏灯。刚刚灯光昏暗，却也是他将他心尖上的人看的最清楚的一次夜晚，饶是成亲那夜，他都从没将她看得清楚。

可是刚刚，她却凑近他为他的安危担忧操心着。

她死之前二人她都从未那么主动的靠近过他，虽然也知道她身上背负的不允许她有这些儿女情长，只是好像这么一来，死而复生的好处又显得有那么点突出了。

其实这才是她本来的模样，也会有小女儿的天真和猜测，也有她该有的聪慧。沈括怕也没觉得今日自己漏了馅了吧。

不过，就算是他萧肃公子遇到心爱之人也经常这般，更何况是沈括。

他还在想，如果她刚刚再迟一刻离开，许是自己就不会让她离开了。伸出的手在黑夜里显得落寞又可笑，还是收回了自己的手。

算了，还是太快了。

他还在回想刚刚为他操心的可人模样，沈括从后面走了进来。

“兄长。”沈括说道。

他转过头，还是多点了几个灯盏，两个大男人弄得那么昏暗又觉得哪里奇怪。

“确认了吗？”他开口道。

沈括低声道：“还不是十分确认，不过阿言说的又让我觉得是她，毕竟是......”

萧肃皱眉反问道：“阿言?”

沈括心里倒酸水，兄长也真的是太爱吃醋了，这阿言也是她要求的啊，只得无奈改口：“嫂嫂也觉得很是熟悉，所以我觉得应当就是她了。”

“明日到了她与我收口之期，明日我再确认一下吧，毕竟她与以往也实在不一样了。”沈括说道。

萧肃点头默认道，毕竟是个大事，总要看到全脸才能确认吧，其实为什么会认出来，也是因为那一身的剑术，那本剑谱以往沈括想学萧肃都没给，后来为了讨好某人得个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就将此本剑谱送给了一个姑娘，因为是萧肃自己改了改，所以这世间绝不会有第二人会，也是因为这个事，萧肃才有些许确认应当就是沈括魂牵梦绕的那个人。

“明日，阿言会在饭桌上试探是不是你买凶刺杀我。”萧肃开口道。

沈括愣了愣开口：“她怎么会知道？”

萧肃含着丝丝笑意道：“你嫂嫂一向聪慧。”又开口道：“不必骗她了，就实话告诉她，毕竟如果那姑娘真的是小玖，我想阿言必然是比我们高兴的。”

沈括闻言道别，就出了房门，回了自己房间，已是深夜，却完全没有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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